李元素被五花大绑,拧了拧脖子,不与他搭话。
“瞧瞧这个”绯袍官摊开一张公文,却是他并州大都督府签发的,说是事机不密,朝中有酷吏下来,令朔州都督路敬淳携全家老小并亲信中人,到滹沱河南堤龙泉固,汇合之后潜逃安东都护府。
李元素瞪着公文上鲜红的大印,目眦欲裂。
绯袍官看了一眼,换了一份公文拿出来,“却是对不住,拿错了,应当是这张”
这份公文上写的,却是说亲军有奸,令并州府衙派遣铺兵将其全数捕拿讯问。
李元素双眼血红,恨意滔天,却也有几分色厉内荏,“你们这些奸佞,我乃朝廷三品命官,休要滥用私刑,我要面见陛下……”
“哈哈哈”绯袍官仰天大笑,将公文交给一个官差拿了出去,只有半个时辰,却是耽搁不得,这李元素本事不大,防身的章程却不少,颇费手脚,“李大都督,且随我来,我带你看一样物事”
这里是孙元亨府邸的后苑,后花园,有几处绣楼,最高的一座,有三层高。
本应当是百花盛放,馨香扑鼻,李元素嗅到的,却是浓重的血腥味。
最高的绣楼门窗都是大开,密密层层的人头由下而上,垒起了塔型,都是孙元亨府中老小仆役,塔尖上白发苍苍的头颅,正是孙元亨本人,鲜血顺着层层石梯流淌,四周殷红一片,似是将整座绣楼泡在了血水里。
“呕……”李元素剧烈呕吐,将胆汁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