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冷宫又没有人来,东西摆在这,死人又用不着,还不如给我们卖到宫外边去,让我们这些活人享受享受。”
“这是这事万一让陛下知道了……”
“陛下日理万机,哪管这些事,你要是不干就快些走,我还不乐意和你分钱呢!”
肖钰趴在门缝上,看到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正拿着几个小摆件,宫女一边扶起倒在地上的花盆,一边面露难色,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俩人原来是在偷东西啊。
肖钰身为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非常不耻这样的行为,抱着猫直接把门一推,一脚踏过门槛:“什么好东西啊?给本公主瞧瞧?”
那太监没看她,应了一句:“也就是一般的摆件,值不了几个……”
钱……
太监和肖钰一对视,愣了两秒,然后“噗通”一声跪下,那宫女也跪了下来,脸色发白。
“这位哥哥,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再怎样也是宫里出去的东西,还是值得了几个钱的。”
“是是是,公主殿下说的是,能卖,当然能卖!要多少有多少!”
肖钰撸猫的手顿了一下。这家伙是怎么在宫里活这么久的?靠什么,信念吗?
“公主殿下!奴婢都是被他威胁过来的!当真不是诚心要扰秦妃娘娘的安宁啊!”
这个倒是聪明一点。不过秦妃是谁?肖钰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女人的模样。
“母妃……”
“公主殿下!”宫女和太监都瑟瑟发抖,被肖钰这声“母妃”吓了一跳,觉得脖子都凉了。
“滚出去!”
肖钰这一发火把两个人吓得不小,不过在皇宫待久了,对于“滚”这个字还是很亲切的,至少这条命是暂时保下来了,非常贴心的在三秒钟之内消失在了肖钰的视线之中。
肖钰望着寝殿的大门,像是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黑猫从她怀里跳下,跳到正门口,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肖钰,似乎在叫她过来。
然而肖钰只是看了它一眼,就往寝殿去了。
推开寝殿的门,里面的陈设简洁大方,却又不失华贵。肖钰越过红木镶嵌的花卉四季屏风,掀开金丝绸缎制成的帘子,坐到床榻上。
肖钰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晕染在藏青色的锦被上。
这可能是迄今为止肖钰得到的最完整的记忆。
秦妃是萧钰和萧支恒的母妃,先皇最为宠爱的妃子。在萧钰还小的时候,最初的本事其实是秦妃教的。秦妃出生于将门,曾经随其父兄征战沙场,回朝后被先皇看上,一进宫就封了嫔,生下萧支恒时成了妃。只不过,她陪伴萧钰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七年。
七年后,秦妃病故,先皇下令举国哀悼,唯有一人,皇后也就是现今的太后,歌舞通宵。
萧钰曾经问过先皇,为什么不杀了她。
那日的先皇一夜白头,什么也没说。
后来萧钰才知道,皇后仅仅只是被禁足三月,还能在萧支恒登基的时候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后,不是因为她自己,是因为定国公,因为她的家族。
权利能让一个人肆意妄为,也能让一个人妥协。
先皇曾以为让秦妃搬到这偏僻的宫殿,这如同冷宫的地方就能救她一命,只是身在皇宫,怎可能有安生的命。
肖钰擦了擦眼泪,然后起身离开了静轩阁。
“公主,你去哪了?陛下刚刚遣流光公公过来,人正在正殿等着呢。”
“说我病了,不见。”肖钰坐到凳子上,随便拿了块糕点开吃。
“流光公公说了,一定要等到你。”青鸢不是没同流光解释过,她跟了肖钰十几年,按照最近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流光来干什么。
“你就当例行公事,反正陛下只要‘请’过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肖钰不耐烦的起身,然后往正殿走去。
流光正带着人候在那里,一见着肖钰就笑呵呵地道:“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皇兄可有何吩咐?”
“陛下请公主务必出席太后寿诞。”
“不去。”肖钰一撩袍子,坐到椅子上。
“陛下说了,务必参加。”
“公主病了也不行吗?”青鸢有些奇怪,往常都是说不去就不去,流光从来没这么逼过肖钰,不,应该说萧支恒就没这么逼过她。
“不行。”
流光就像块铜墙铁壁,完全不打算退步。
“那就说我死了。”肖钰冷声道,青鸢一下子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公主!”
肖钰摆摆手:“病了不行,死了总可以吧。”
流光还是那副笑脸:“公主说笑了。”
肖钰头很大。
我说你妈的笑!
“我这人不会祝寿,只会吊唁!”肖钰把话说得狠急了,可流光还是不为所动:“公主殿下还是要多为陛下考虑。”
……
肖钰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先皇的白头和一言不发的样子。她突然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王氏不除,长央危矣。
他们敢挑衅皇权,就敢谋权篡位。
“好,我去。不过我要见皇兄一面。”
“陛下正在宣室殿。”
流光笑了笑,肖钰不知道萧支恒要搞什么花样,但是至少她现在知道一件事:
萧支恒已经行动了。
太后寿诞之日,大臣及其家中女眷皆得以入宫同庆,纥骨回也自然受邀,整个皇宫灯火通明,歌舞不绝,献上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