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奂怎么想也不会是这种结局——三年来,他奋力的打拼,现在集团的主要业务在亚洲,在那里,他看到了渐渐兴起的生命力,那蓬勃的生机是势不可挡的源泉,汩汩地给叶氏补充了新鲜的血液,给了叶氏肥沃的生存土壤和快速发展的环境条件。现在的叶氏通过他三年的心血,已经从最初的困境走上了一条快速发展的通道,现在他们叶氏真正算得上是对什么都“无所谓,无所畏”了。虽说市场是喜怒无常的大海,可是他把叶氏锤炼成了一座山,既可抵御险风恶浪又可汇集水中精华。
他的铁腕,他的决绝,他的冷冽,换来了“冷面少主”的称号。对此他是毫不在乎的。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剧,内容丰富的剧情,苦□□真的秀场,只是为了让他卖命的答那份考卷,答出令他们满意的成绩,这回他们满意了,可他呢!
他现在时速是200迈,风在他的脸上肆意冲撞着,终是划过双颊,从耳边急速的呼啸而过,只留下刺痛和“呜呜”的轻响。头发和衣服狠劲儿的向后撕扯着他,他不由得向前挺了挺身子,他不会轻易屈服于任何强加给他的东西的。他看着前面,路遥遥的延伸着,他本想一直这样疾驰下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可是他还是左拐下了高速,拐上一条去市区的小路。
速度带来的只是一刹那的麻痹,他从来就不是逃避的人,他现在只是思绪很乱,原始的信任堤坝被彻底的颠覆了,理智被冲击成碎片漂在泛滥成灾的洪荒上,他现在必须的,就是找到一个可以休憩的岛屿,慢慢的把它收集起来,拼接完整。
来到中国餐馆的时候,店里已经快打烊了,店员们正在忙着收拾,老板看着叶之奂走进来,忙笑容可掬的迎上去,“叶先生,工作到这么晚啊,还是老样子?”
叶之奂微点了下头,走向了自己常去的那个房间。
老板忙招呼店员恢复继续营业的状态,随即去厨房吩咐立即准备。
笋片香菇鳜鱼,腰果西芹百合,清蒸大梭蟹,花椰菜扣番茄酱鲍鱼片和鸡腿菇鲜蚝汤,外加两副碗筷。这些老板已经熟记在心。
自从那次以后,叶之奂每次来都是这几个菜,都是两副碗筷,可从来都是他一个人来,老板心里是满肚子的官司,可就是再满,也不能问出来,这个他懂,这年头,普通百姓都有三分隐私,何况这么大的人物!更何况他还有事情有求于他,想想自己已到没齿之年,中国有句古话叫“叶落归根”,人就是个奇诡的动物,年轻的时候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谁都不想做井底之蛙,只拥有头顶那块天,恨不能周游世界,可是老了,心里就只有故土那么大的地儿了。叶先生是个能通天的大人物,他想让叶先生帮他在青城盘一块地儿,在家乡开一餐馆,也算是叶落归根了。这个时候,更是不易多说,说不定哪一句说多了,自己筹划的事情就化成泡影了,所以还是少说为妙。
菜上齐了,叶之奂走上前去把对面的椅子拉开,那段距离和桌子离得刚刚好,准备她随时坐进来,重新整理了一下骨碟和筷子的位置,以便更便利舒适一些,轻轻的把新鲜的葡萄汁倒进杯子里,那是她爱喝的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他尝过了,是那种受光不足,但是非常成熟的沙土地葡萄,酸度大于甜度,喝在嘴里非常的绵软。她说这样的葡萄维生素含量高,抗氧化能力强,能软化血管,抗氧自由基,而且碳水化合物含量低,不容易脂肪堆积。这些她懂得,她是学医的,他不懂。
他做回自己的位子,开始慢慢地吃。开始慢慢地仔细的想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幕。
比弗利山庄,叶园。
叶业成的书房里,叶之奂坐在左侧的藤椅上,叶业成坐在正面的黄花梨的书案前,钟叔站在他的一侧。
今天一个规模很大的太阳能城在亚洲刚刚落成,这么大的项目叶之奂是必须到场的,他刚刚剪彩完毕,美国一个电话就叫他马上回去,说有要事。
想想他也有一段时间没去美国了,自从他把集团的发展基地转移到了亚洲,随之集团的总部也挪移到了中国,美国的业务由马克负责。
由于时代造成的国际环境的变化,使得叶家几代人完成了在发展中走出,和在发展中回归。
那一年之约的结果已经不需要宣布,父亲这三年来放手让自己做已经足以说明一切。而且把集团总部设在中国,好像也符合父亲叶落归根的想法,父亲,一个在中国长到二十多年出来的人,故土情结是不言而喻的。可是,现在他不知道父亲有什么要事把他召回来。
叶业成看了看钟叔,钟叔把桌上的厚厚的一本东西拿起来,缓缓地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一看就知道是一本账本,已经有些年头了,蓝色的皮面有些发了白,灰突突的。
叶之奂接过来,疑惑的看着钟叔,钟叔轻轻的点点头,转身又踱回原先的位置。
叶之奂翻开,发现是叶氏的账本,年份已经很久远了,他粗略的翻了翻,突然意识到这才是叶氏的原始账本。他突然意识到些什么,他飞快地翻到他回来接手的那一段时间,他慢慢的看着,手指渐渐地收紧,捏纸的两个手指几乎把纸捏透,他连续看了两遍,一切原来如此。
“咱们叶家几代人的祖业,现在就在你手上。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可是我们叶家几辈人的心血我不可能那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