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
看着镜头里陶妃雨的表现,闻起锋眉头皱成了一团。陶妃雨太弱了,周然无疑是一个极具天分的好苗子,但她毕竟还是新人,还没达到万中无一名列前茅的程度,不过与陶妃雨这种戏渣相比较起来的话,真的是已经甩了她十条街都不止。
作为比周然出道还要早的陶妃雨被周然的演技秒得连渣都不剩,甚至还比不上宋亦和余尚这两个并不专业的跨界演员,婉容这个角色彻底废了。
而陶妃雨的擅自改戏反而成了周然的衬托,在周然演技的压制下,她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不值一提。
在这部电影中,更多的都是演技出类拔萃的演员,陶妃雨的一个人失败只能说是她没有展现出来婉容这个角色的光彩,但这并不足以毁了一部片子,因此,闻起锋并未要求重拍这一段。
这句cut令陶妃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匆忙的收回和周然对视的目光,转身朝场外走去,背上冒出的冷汗被冬天的冷风一吹,直让她全身一颤。
看着陶妃雨脚步凌乱,逃一样的速度,宋亦凤眸轻扬,嗤笑一声,走到周然身边,“她在怕你。”
他一靠近,周然就闻到了一股酒味,眼中情绪尽数散去,抬头看着他笑了笑,“我很可怕?”
宋亦被惹笑了,状似认真的看了她半晌,少女五官精致,眉眼温和,哪有一丝可怕的痕迹,“不可怕。”
这下周然是真的笑了,当然不可怕了,因为这不是真的我啊。这个世界上能透过她无懈可击的皮囊,看穿她久处地狱血腥腐朽本质的人并不多,至少他宋亦就不是。
片刻之后,又接着拍下去。
一番暗潮汹涌的对峙后,赵太子模棱两可的将太子羽安排在赵国皇宫住下,这一段主要是太子羽和应照离的感情戏份。
宫人领着两人来到一处阁楼后,便行礼退下。
太子羽借着酒意自身后拥住应照离,头埋在她的颈间,低声开口,一腔情意显露无余,“阿离,你心里有我,是否?”
应照离僵住,感受到颈间湿热的呼吸,心跳不受控制,有吗?大概是有吧。她已经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她一心追求的剑道,还是她被情爱蒙蔽的魔障,她心有大道,本该无旁鹜干扰,却一而再再而三因他破例。
“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恨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太子羽呢喃低语,收紧双臂,仿佛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体内,“阿离,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我的爱别离苦,还是……求而不得之苦……”
“卫羽……”应照离干涩的张口,唤了他的名字,燕国太子卫羽啊,她从未想过会叫他的名字。
她闭眼掩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既然怨憎恨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那为何……不五蕴皆空?放下一切。”
“不!”他扳过她的身子,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若是五蕴皆空……阿离,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若不能爱你,不如断了我的命,你杀了我吧,我空不了这五蕴!”
他双眼发红,执拗的看着她,握着她肩膀的手不敢松开分毫,唯恐这分毫会使她离去。
应照离抬手抚摸着他的眉眼,最后抽回自己的手,轻轻的喟叹一声,“卫羽,你醉了。”
“呵呵……”她扭头避开他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心,他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吧……是我醉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虚妄啊……”
“你先出去吧……”他绕过她,走到桌案边,垂首给自己倒了杯茶,头也不抬的说道。
背对着他的应照离微微仰头,眼角滑下了一滴清泪,随后抬脚走出去。
太子羽见她洒脱离去,捏着茶杯往唇边凑过去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到案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落到杯子里。
“落花有意逐流水……”他闭眸,以手掩面,语气中带有三分醉意,七分悲戚,“流水无情恋落花。”
他对周然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他对她动了心,然而他却分明能感觉到,周然于他是无情的,进一步不敢,退一步不甘,既怕吓到她,又怕得不到她,爱而不能,求而不得,大概就是这样吧。宋亦想,其实太子羽比他好多了,至少他所爱之人心中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