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夜色之中静谧无声,唯有远处的虫鸣声清晰可闻。
已经过了酷暑,白日里火烧火燎的气温稍稍下降。深秋的夜里还伴着习习微风,像兜头泼下来的一盆凉水,浇灭了酷暑煎熬下人们心中的燥闷和火气。如此良好的环境中,总有些各年龄层人集聚在广场上进行日常休闲养生的活动。
这时,一句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声刺破了寂静的夜空,也昭示着:这个夜注定会有些不一样。
随着救护车嗡鸣声而过,四处路过的吃瓜群众们一下子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几个隔着街道的散步小情侣们,都忍不住被这尖叫声引得来围观两眼。
外围的人还在踮脚朝里瞧,内侧的几个知情者脸上有惊吓,有吃惊,有些还带着一丝庆幸。
救护人员匆匆地挤开一条通道,几个麻利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和急救箱开始了急救工作。
陆陆续续赶来的警务人员把现场隔出了一片真空来。他们高举着喇叭维持秩序,这才勉强哄散开拥挤的人群,并在周围拉起一道警戒线。
拿着黑皮本记录的小警官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自己眼前晃荡着,不由得撩了一下眼皮。这一看之下,恰巧看到了不远处的警戒线之内伫立着一个少女。她皮肤苍白,五官被阴沉的夜色遮盖不清,但那低头站在那不动声色的模样,像极了一具活灵活现的木偶。
小警官搓了搓身上长起来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过去赶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找家人好吗?”
过了好一会,少年一动也不动,自然也没听到他的回答。
小警官耐着性子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却被一股无端渗入身体的阴冷气息震得一哆嗦。那少年似乎才发觉到眼前有人站在面前,僵着脖子抬起了头。
虽然那是一张极为漂亮的脸,但看到这人这一刻,直视人着时有种勾魂摄魄的力量,恍若能被那一双如黑沉如玉的眼珠吸入无尽沉沦的深渊。
小警官的心不由地漏跳了一拍,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不过,这少女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微微垂下眼睑,那丛纤长而卷曲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撩起警戒线,似乎和急切地和周围来往的警察解释着些什么,得到了准许后这才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跑来。很快的,他的脸上就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和淡漠,那杂乱无章的步伐更是暴露了内心的急躁和不安。
看他直直地朝这边跑过来,小警官挺起了不甚高大的身体挡在少女面前,心中提起了十分警惕。
被横在眼前人挡了去路,陈衍的眼底略过一丝不耐烦,却又克制地掩盖了过去。
他挂起招牌的温和笑容,朝来人礼貌颔首:“您好,我能去看看她吗?我是她的哥哥。”这种长相出挑,又浑身散发着善意的青年,自然能赢得人戒备的松动。
小警官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防备,歉意地摸了摸鼻子,这才挪开了身体。
看到眼前站着少女安然无恙的样子,那男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脸部线条也带出几分轻松的神态。他伸出手来,紧紧地拥抱住了眼前的少女,另一只手有规律的在拍着少女的后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旅途疲惫的喑哑。顾楠不适应地扭了一下身体,嘴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怎么办,我没想到让她死的!”
“是她!都怪她,她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
说到最后的时候,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焦急,语调也逐渐变得尖利了起来。
“她死了,她该死……顾乐,她就是一个怪物,她早就死掉了。”
“现在她身体里面的,只是一个魔鬼。”
她的话越来越急,似乎毫无章序,但话中的含义却让人不寒而栗。
陈衍面色一僵,连忙警惕的左右张望了一阵。在发现小警官们都自顾自的避开了这个地方,这才放下提着的心,连忙小声在她耳边安抚着。
陈衍心里有点心虚,三天前的早上,他曾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的联系,对方说让自己拿到顾家小姐的生辰八字和毛发或是贴身物件一类的。
陈衍觉得奇怪,上网查过一番之后才知道,原来有些道士做法下咒的时候时常会拿着这些小东西来做依托。但他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这种胡言乱语的鬼话连篇,只是嗤笑一声,觉得可能捡到了一个人傻钱多的金主,被那巨额的雇佣金晃花了眼睛。
顾乐对他亲昵无比,陈衍也自信这个当做小妹妹照顾大的小姑娘倾心的爱着自己,几番哄骗之下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知道那一天,他又接到了顾楠的电话。
陈衍安慰着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然而却没想到顾乐居然在白家宗堂里面断了气,他匆匆赶到想要问出点什么,可这个当事人除了会哭之外一无是处。
陈衍心里焦急万分,可还是得做足表面功夫的安慰着她。
安抚好了顾楠的情绪之后,陈衍急急忙忙的跑回家中,抓起电话来播了一个号。
对方似乎在电话里面说了什么,成功地集齐了这个男人的凶性。
陈衍红着眼睛朝着电话里的人骂了一通,最后恶狠狠的憋出了三个字:“做、梦、吧。”
陈衍在做事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对方会死咬口不承认的态度,只是没想到这事闹得那么大,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