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蒋淳斌现在终于深刻地理解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旁边有陈友谅那么一号人,自己确实是安生不得。
而且陈友谅这次来势汹汹,专门派出了自己手下的第一号战将张定边,结果把守安庆的丁德兴不敌,败退至太平。
不过蒋淳斌并没有怪罪丁德兴,因为这个张定边确实是来头很大,有勇有谋,在陈友谅的汉军中素有“常胜将军”的美名。
而且陈友谅和这个张定边是自幼相识,对他极为信任。想当初陈友谅决意参加义军时,便与张定边、张必先两人结为生死兄弟,互许共谋富贵之愿。
后来陈友谅杀徐寿辉自立为帝,一直对陈友谅篡权采取默许态度的邹普胜继续担任太师,而他的拜把兄弟张必先和张定边则分别担任丞相和太尉之职。
所以虽然陈友谅生性多疑,但对于自己这两个结拜兄弟张必先、张定边则是极为信任,尤其是这个张定边,传说其曾一人力毙猛虎,加上打仗时又富有谋略,因此对他更是信任。
不过虽说丁德兴败于张定边情有可原,但安庆的位置意义确实重要,因此丢失了这座城池的蒋淳斌确实也着了慌。
于是蒋淳斌下定决心以攻为守,再也不这样消极地打防御战了,他要率兵直驱陈友谅的地盘,给他致命一击,打破现在这种相持的战局。
身处集庆城的蒋淳斌快速命人召来了傅友德和丁普朗,向他们询问陈友谅方面的有关事宜。
徐达、蓝玉、邓愈必须要跟着参战,只要留几个猛将看家就好了,毕竟这次将会是一场大战。
至于还在屯田种地的常遇春和冯国胜也被叫回来了,估计他们这次也长了记性,再也不敢胡乱杀降了。
在听了傅友德、丁普朗的陈述建议后,蒋淳斌便开始和徐达等人细细筹划,最终决定放弃抢回安庆,直接打入jiangxi,把势力扩展到那里,这样安庆便成了自己后方的一座孤城,到时候打起来便容易得多了。
现在陈友谅的势力中心就位于jiangxi行省的江州,另外jiangxi还有一座极其重要的城池,那就是龙兴今jiangxi省南昌市,也就是当初徐寿辉一直想要迁都的地方。
蒋淳斌的计划就是将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直取江州,另一路辅助性地攻打龙兴,让其难以相互救援,就算不能抓住陈友谅,也要将其势力范围逼回到两湖一带。
定下计划后,蒋淳斌并没有急于出兵,而是先做了另外两件事,从这两件事便可以看出,蒋淳斌不再是一个将帅,而是一个通观局的实实在在的领导者了,他当得起独霸一方的诸侯
第一件事,他给元朝的大将察罕帖木儿和孛罗帖木儿分别送去了礼物书信,并对他们的功绩大加吹嘘,好好地拍了一顿马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和陈友谅作战的时候让他们不要干预。
其实现在孛罗帖木儿和察罕帖木儿也没心思去干预蒋淳斌和陈友谅的事,因为他们两拨势力早已争得不可开交。
元廷为了避免他们相争,甚至严令要他们分开,命孛罗帖木儿驻守石岭关以北,察罕帖木儿驻守石岭关以南,但这仍不能组织他们的纠纷,偶尔仍会相互派兵攻伐。
更要命的是,这两拨势力还搅入了帝党和太子党的斗争之中,把整个朝政给闹腾得是一团浑水。
孛罗帖木儿由于忌恨其父亲答失八都鲁为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所害,因此极力支持元惠宗,而元惠宗也比较看重孛罗帖木儿,因此他们便结成了一派。
察罕帖木儿为了保持自己不落下风,便让义子王保保暗中示好于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而爱猷识理达腊也急需强大的军事支持,于是便和察罕帖木儿结成了一派。
这两派之间从中央到地方,相互倾轧,纠缠不休,难怪说一个朝代的毁灭,不仅仅是外患,内乱同样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总而言之,孛罗帖木儿和察罕帖木儿现在正忙着相互争夺势力范围呢,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管蒋淳斌和陈友谅的事。
而且在各方义军势力之中,元廷对蒋淳斌的印象可以算是非常好的了,因为别的义军首领都忙着称王称帝,但蒋淳斌却从不会做这些“僭越之事”。
可以说元廷实在,也可以说元廷管不过来,总之蒋淳斌坚持不称王称帝,元廷便也没打算先对付他。
搞定了元廷之后,蒋淳斌又做了第二件重要的事,那就是遣使送礼于川蜀,交好割据在那里的明玉珍。
说起明玉珍,那也是一个传奇人物。早在至正十一年各地大乱的时候,他就在老家结寨自保,后至正十三年徐寿辉称帝,以威逼利诱的方式招降了明玉珍,并封他为统兵征虏大元帅,驻守沔阳。
明玉珍长得孔武有力,作战也很勇敢,甚至还被流矢射伤过一只眼睛,所以有个外号叫“明瞎子”。
如果事情继续这样平稳地发展,也许明玉珍就只是徐寿辉手下的一员大将,成不得什么气候,可运气来了谁都挡不住,至正十七年,瞎了一只眼睛的明玉珍就突然踩上了一坨狗屎,走了狗屎运。
事情是这样的,至正十七年,明玉珍率军劫掠于川陕等地,结果恰逢一个叫杨汉的义军首领被元朝官员诱杀,于是杨汉的部下便力请明玉珍前去攻打重庆。
明玉珍一开始还犹豫不决,结果经过部属劝诫,才下定了决心,后来在杨汉部众的信息下,明玉珍很轻易地拿下了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