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的确是一个猛将军,而且是最猛的那种,他来到平江城之后,便接替常遇春,对虎丘门进行了猛烈的攻击,让城门守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经过这几个月的抵御,平江城内的兵士已是疲惫已极,而花云却正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于是在他这种打了鸡血的状态下,虎丘城墙竟被他攻得塌了一小块儿。
幸亏张士诚的城墙修得足够厚,不然的话,没准真能让花云率领人马杀进去。但饶是如此,也给城内的张士诚造成了不小的恐慌。
在花云的连番冲击下,张士诚思忖着这样下去早晚得死,还不如冲出去奋力一搏,于是他便开始了紧张的筹划行动。
首先,张士诚将城内能够打仗的兵士和民壮全部集中了起来,然后用大量粮食和财宝对其进行激励,并进行反复的阵法演练。
最终张士诚选定了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花云等人经过十数天的进攻,士气已然受挫,防备也渐渐松懈下来。
于是张士诚看准机会,趁着花云的人马在虎丘门休息的时候,一举率领大军冲出了城门。
幸亏花云一早设置了暗哨,及时发现了张士诚的意图,但即便如此,还是在一开始陷入了被动。
而且张士诚手下的那些人全抱了必死之志,一个个打起仗来都不要命,即使花云冲在前面奋力指挥,但还是阻不住麾下兵士的溃败之势。
花云手持那柄随身携带的宝剑,骂骂咧咧地在前面边喊边杀,只见他一剑砍掉了两个敌兵的脑袋,又反手一下将准备偷袭的人捅了个透心凉。
三具死尸同时跌下马去,只剩没有主人驾驭的战马四下奔逃,张士诚的先锋部队终于被花云以一人之力撕开了一个口子!
花云的亲兵卫队之前已被冲垮,可当他们看到花云如此勇武的表现,立刻又齐齐跟了上来,紧紧随在他的身后。
刀剑相格的叮当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呐喊声与惨叫声,交汇在一起,回荡在花云的耳边,现在的他没有任何杂思,只是想要把面前这队人马杀退,可他们的冲击却是一波接着一波。
我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剑士,论起剑法,谁都比不过我,淳斌也是承认过的!于是花云再次挥动宝剑,用鲜血来守护自己手中这份荣耀。
几近花白的头发自头盔中飘出,迎着夜风,带了些血腥的味道,自己还不到五十岁,自己还没有老!
虬张的肌肉隐藏在盔甲下,偶尔酸痛,偶尔无力,提示着自己已不再是年轻时的躯体,那时候的自己,嘿嘿,十多个骑着战马的鞑子围过来,也能杀得全身而退!
隐约中似乎听到了张士诚的呐喊,他好像在说“时间不多了”,你的时间当然不多了,你的气数已经尽了!你以为自己还能冲得出去吗?只要我花云拦在这里,你永远都别想出去!
心里这样想着,一腔豪气也顿时充满了花云的胸膛,杀他娘的,立下这份大功,淳斌还得服气地喊我一”!
突然,一支弩箭突然射中花云的左臂,巨大的惯性冲击力竟差点将他扯下马去,糟了,今天穿得这件战甲不够厚!不过面对弩机射出的弓箭,再厚的铠甲也是没有用的…
花云下意识地用右臂紧紧攥住马缰,绝对不能掉下去,当初淳斌的骑术还是自己教的,绝对不能让他笑话!
又两个敌兵迎面冲来,花云将宝剑换至左手,然后用力砍了下去,糟了,自己的箭伤,痛入骨髓…
敌兵是被自己砍翻了,可花云的左臂再也使不出力气,该死的弩箭!
又一个敌兵冲过来,不能怂!花云用双腿加紧马腹,换剑至右手,他娘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可惜了自己的剑法啊,没有了左臂的配合,使起来终归不那么顺溜,于是在几个敌兵的合力围击下,花云连着宝剑一起被掀下马来。
幸亏几个亲兵及时赶了过来,帮自己阻住了那几个敌兵的进攻,他娘的,平日里都是自己救别人,哪轮的上别人救自己?
花云拄着宝剑站了起来,而几个敌兵顺势围上,不管他,老子在马下,这柄宝剑同样无敌!
一个躺在地上的敌兵死命地抱住花云的大腿,用尽气力不让他移动分毫,花云来不及考虑,下意识地用剑柄狠狠一砸,霎时脑浆迸裂,溅了自己一身…
又有几个敌兵倒在了花云的剑下,吓得其他人再也不敢轻易围上来,这个老家伙不是受伤了吗?
花云剑尖下垂,乌红的鲜血汨汨流下,滴在了身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上,他的每一次目光注视,都能引来敌兵的一阵战栗。
终于,那几个想要过来捡便宜的敌兵散了,花云呵呵一笑,小子们还算识趣,可就在这时,忽有一匹狂暴的战马向自己冲来。
那是裹了铁甲的战马!四蹄有力,不容小觑,花云来不及多想,站在原地挺剑直刺!
战马受此一击,暂时被阻住了脚步,可瞬间却又将身子一扭,宝剑竟不受控制地脱手,巨大的力道震得花云虎口开裂。
又一匹身裹铁甲的战马跟着冲了过来,踩得地面咚咚打颤,没有人骑在上面,显然已经受惊了。
花云赤手空拳地自地上站了起来,忽得被携风而来的战马一蹄踏倒,他娘的,从没想过这辈子竟然不是伤在人的手上…
花云下意识地抬臂护住关键部位,可身体上传来的巨大疼痛感还是让他忍不住呼了出来,而几个亲兵见状,也不由得边跑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