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阴沉着脸:“齐轩然偷了大夫人珍贵的银饰,证据就摆在那里,不知云小姐想如何为他辩解。”
突兀地出现在柴房的发簪,一张张自鸣得意的坏人嘴脸,令承云觉得恶心。
尽管怒气在胸难以遏止,她仍挤出最后一分理智,说:“就凭你们在柴房找到这些东西,就断定是轩然偷走的,未免也太喧宾夺主了吧。你们有谁亲眼看见他到大夫人房里偷东西了吗?”
小六死死的盯着风辰,厚颜无耻的说:“这里面还少了一根发簪,肯定是他偷偷拿出去卖了,否则怎么可能有钱做新衣服?”
承云眼里似乎有冰霜凝固,冷笑着说:“不好意思,他身上的衣服是我当了首饰买来的,与他是否有钱无关。”
刘管家瞪了小六一眼,吓得他不敢噤声。
“看来云小姐是不会善罢甘休了,那云小姐觉得该怎么做才公道呢?”
“既是大夫人丢了东西,孰是孰非就应该到她那里说,一切由她定夺才是。”
“好。”刘管家嘴角嘲讽的弯起,原以为她有多少能耐,结果她还是太年轻无知了,“将齐轩然带到大夫人那儿去。”
奄奄一息的风辰瘫在木板上,他双唇簌簌颤动着,想叫承云离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奋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承云一路守在风辰旁边,心里难受不已,却还要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想办法证明风辰的清白。
她从未接触过大宅内斗,更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神经越紧张,脑袋越空白。
情急之中,她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付小少爷的婢女绿荷。
“绿荷!”
绿荷听到喊声回过头来,见承云正焦急万分的向她跑来。
“云小姐,您这么急是做什么?”
“绿荷,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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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身后一片火辣辣的疼。
犹如在焦阳底下,背靠炽热的戈壁滩,灼人的热浪席卷每一寸肌肤,让人痛的喘不过气来。
喉间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
“轩然,这个药性有点猛,你忍一下,忍一下就好。”
“无论多疼你都要坚持下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别怕,我一直在这里”
黑暗中,有人摸着自己的手,留下一掌清凉,随后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流进他的手心,他缓缓将手握紧,攥住了它。
朦胧间,她眼角晶莹。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像日光一样明艳动人,照亮他的世界,温暖他的身心。
凭着这股光明和温热来生活,他才走到今天。
他微乎其微的动了动手指,想拭去她双颊流下的湿热。
他以为她像太阳一样有燃不尽的光芒,却也会失去了夺目的光彩。
可没等他抬起手,意识又开始涣散。
风辰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深长的山洞中,耳边有潺潺不断的流水声,身下铺的是厚厚的软被。
察觉到自己躺了许久,他轻轻伸了个懒腰,背后隐隐作痛,不过已经比初时好多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活下来,他还真是命大。
自嘲般的嗤笑一声后,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大堆疑问。
洞内透着习习凉意,钻进微敞的被褥,擦过脖间,有些凄寒。
他环顾四周,洞内寂寥无影,怅然若失的情绪轻轻悄悄侵扰他的心扉。
形影孤寂,但总有一抹身影于黑暗中明朗清晰。
“轩然——”
“轩然,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好多好多天,我好担心你”
“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你会离开我。轩然,以后你再也不要受伤,再也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承云跑到床边,将风辰揽进自己的怀里。
如果可以,她好想死死囚住他,再也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然而她手下却不敢用力,生怕弄疼现在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他。
这一刻,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从她的胸口倾泻出来。
风辰身躯微微一僵,终于如愿抬起双手。
他轻轻环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上蹭了蹭。
“我不会离开你,阿云。”
他的声音很轻柔,如同微风将她的心轻轻托起。
连日来的担忧与疲倦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雨后彩虹的美好与甘甜。
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的承云忆起正事,放开了风辰。
“轩然,换药的时间到了,你先把衣服脱了吧。”
风辰无动于衷。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踟蹰半晌,他神色尴尬的问道:“我昏迷的这几日,都是你在给我换药吗?”
“对啊。”
承云应的理所当然。
因为她怕怀玉老头下手没轻没重,所以上药的时候都是她亲自动手,只有帮风辰清洁身子的事情是她求怀玉老头来做到。
“那”
风辰脸上浮起一丝羞色,哑口无言。
承云想向他解释说,其实他的屁股溃烂的不成样子,她根本看不出哪里是男女有别的地方。
但是,这种理由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她深深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过了一会儿,风辰率先打破沉默:“以后,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