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其指引她到石桌旁坐下,把提琴放在另一张凳子上,毕恭毕敬地说:“麻烦小姐先在此等候。”
“行。”对局外人,王家琪还是很友善的。
这时,莫德其冲进客厅寻找秦曦宇的踪影。
摸不着踪迹时,只见一堆女佣围着厨房看,他便上前问:“什么事啊?”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只见秦曦宇在泡茶。他便钻进里面说:“执行长,您这是在干什么?泡茶这是有一堆人帮你啊。你把人家晾外面吹风,又不叫老夫人,这是待客之道吗?”
“别人泡茶,我不放心。”就这样轻描淡写,藏了满满的自责。
一盅炖汤引发了血案。导致她消失三年渺无音讯,再见时已是一个失明人。能说这些都跟那种“大意”毫无关联吗?他不信!
不是他太过防备,而是无法承受再次失去。
他放下一杯,说:“奖励!谢谢!”遂的,用托盘捧起**辣的茶水走往院子。
女佣一哄而散。
莫德其轻轻拿起紫砂杯,闻了一下茶香,喃喃道:“高山茶!夫人是该享福咯!”
他又细细噱了口清茶。得意道:“谢谢?好奖励!”
秦曦宇亲自捧着热茶上前,他才把茶盘放下,还没翻转倒放的杯子,一句冷嘲热讽便向他袭来。
“这个富饶的家什么时候要少爷亲自动手斟茶递水了?”
“你怎么知道?”他怯怯地偷瞄她一眼,不禁怀疑她没瞎。只是她的眼由始至终看着一个方向,刚刚走路的时候也……
他不禁从心里抽自己一巴掌:怎能这么想?昨晚还没看懂吗?
王家琪轻描淡写地说:“皮鞋声。”
这种听力和逻辑也是服了,他一边倒茶,一边问:“莫德其和管家也穿皮鞋,为什么不认为是他们?”
“步调!”
她的回答总是仅仅几字,似乎跟他说——多说半个字也多余。
秦曦宇把茶轻放到她跟前,在杯子旁边敲了敲桌面,说:“茶放这,小心烫。”
她却不受影响,慢慢打开肩包的暗格,拿出一张银行卡说:“我来不是为了喝茶的。第一、是奶奶邀请,礼尚往来;第二、是来解决我俩没有处理好的旧事。”
她把银行卡推给他说:“这里八千万,欧罗。分居三年,等你签字。离婚吧!离了婚,八千万欧罗就是你的。”
秦曦宇赶紧摸摸自己的左胸是否扔有心跳。这个女人……甩他将近六个亿就是为了离婚?
他头痛欲裂,还想吐血……
秦曦宇咬紧牙,他捏紧桌沿,倒抽一口气,说:“家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提“离婚”?这钱我也不要。”
没有她,就算拥有全世界的财富都宛如一贫如洗的乞丐。
“秦曦宇?还那么幼稚吗?你还以为我是三年前那个随你打着孝顺旗号去宰割的王家琪?”既然身份有变,脱胎换骨,她便什么都敢说。
见她态度僵硬,他开身半跪在她跟前,仰头问:“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他是真的着紧,哪怕帮不到什么大忙,说说话给到她丁点安慰也好。
“你不必知道。我只要你离婚!”而她却冷若冰霜。
是他想得太完美太简单。
她眨了眨眼,说:“就当眼不见为净。”语气那般淡然,让人分不清是否真的如此思想超脱。
这只让秦曦宇惊诧。他坐回原位,坦白表示:“你留下的离婚协议书我撕了。”语气略带沉重。
“那就再做一份。”干脆利落。
“好……”秦曦宇暂且投降,他的血量明显不足,先退一步还可以给自己留一口气。
他转移话题说:“呃……我不是跟莫德其说了,要你带着孩子来吗?”
王家琪依然面无表情,回应道:“我家小儿年尚幼,性子也忒野。到处溜连我的琴也曾躲不过劫难。”遂的,她摸摸琴箱,“这里连花草都忒矜贵。只怕到处闯祸也失礼!”
“小孩,无妨!”秦曦宇听到那小孩摔了王家琪的小提琴后,便莫名想到自己。
他提起紫砂壶,本想给她添茶,才发现,她的茶杯还是满满的。拒绝到这个地步了。
王家琪说:“一个小孩没在邀请之列自然不会带来。礼数事宜,从小培养。”说着,她双手加重力度握紧手杖。
原来,跟那个人面对面时还是会担心坦白孩子的事情。
她又让秦曦宇无言以对了。秦曦宇心想:看来以后邀请函这些真要慎重。
气氛这么僵,他也不好意思问小孩的事,只好忍着。
王家琪继而说:“我今天是赴奶奶的约,为什么坐了这么久奶奶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