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薛灵妩忙一把揽住要瘫软在地的疯妇,望着慕云庭惊讶道。
“她疯了,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我若再不打晕她,只怕你的手臂都要废了。”
“就是因为她是疯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所以才不能同她动手啊。”
“你放心,一会儿就会醒,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慕云庭解释。
“这位公子说的对,我这个妹子脑子有些问题,根本不会听你说话的。往日里她发疯抓人的时候,都是别人用绳索把她捆起来才罢休的。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死了女儿才会这样。哎。”婆婆叹了口气,用衣袖擦去疯妇唇角的口沫,又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婆婆一直是您在照顾她吗?”薛灵妩见那婆婆生得很是慈眉善目,肯定是个很好心的人。
“照顾什么呀,我孤老婆子一个,没什么钱,也没什么精力了。有饭吃的时候给她吃一口,有被盖的时候给她挡挡风,我们两个都能不饿死、不冻死那就阿弥陀佛了。”老婆婆念了一句佛,眼角又渗出泪来。
“婆婆你是个好心人。”
“我只是觉得我们同病相怜罢了,我的儿女也是被拖进了这衙门从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说起伤心事,那婆婆又激动起来,一声接一声的猛烈咳嗽着。
薛灵妩忙帮那婆婆捶了捶背,又好奇地问:“婆婆的儿女也吃了官司?”
“是啊,那时候还不是现在这个江知县,不过却一样都是个昏聩贪财的官儿!我儿子不过是揍了一个占他媳妇儿便宜的浪荡子,就被官家抓了进去。明明是只打伤了个眼角,却偏偏说我儿把人打成了个重伤,对方又是个举子。是什么以下犯上,硬生生给判了个死。”
“为什么?这死刑案子也是可以随意判的?不都要递刑部批复的吗?”
“姑娘说的这些我老婆子可不懂,我只知道我儿子被抓了之后不出半年。衙门就通知我去领尸首,可怜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啊!就这么死了!”
“他们未免也欺人太甚了!您就这样算了?”
“我那媳妇儿也是个气性大的。求人写了状子四处去告,想让别的衙门给我儿翻案。可谁知天下老鸹一般黑,不仅没有一个衙门接我们的状子,那调戏我媳妇的举子竟又想占她的便宜!”
“那人好大的胆子,真的没有一个衙门愿意管吗?”薛灵妩本以为这凌阳城里的江大人已经算是够草菅人命的了,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
那婆婆点点头,摸了一把眼泪继续道:“我媳妇走投无路。一时想不开就投河自尽了!”
“自……自尽?为什么?”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儿子打的那个举子是州府大人的外甥,这如何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得罪的起的?说起来只能算是我家命歹,竟撞上了这样的事情。我儿子媳妇儿一死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孤老婆子,这日子是一日一日地挨着过。后来遇到这个柳家妹子。虽然她有些疯癫,但也算是有个伴儿。照顾着她我也就像还有个家人一样了。”老婆婆摩挲着那疯妇的手,眼睛里才算是漾起一丝暖意。
“这不是你们的命歹,而是世人的心太歹毒!”薛灵妩咬牙切齿道。
“不管是什么,我这辈子是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只盼着冥王爷开眼。下辈子让我也能托生到一个好人家,不必再受这样的苦。”
“哼!那冥王一定也是一个不开眼的,不然也不会安排那些恶人投到好人家了。”薛灵妩很是忿忿不平,她真没想到自己偶然在街上遇到的一个人竟都有如此坎坷的身世。
“薛姑娘。”
薛灵妩抬头,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沈府的管家沈铨。
“你来干什么?”薛灵妩没好气道。
“三夫人有请。”
“不去!”薛灵妩听到嵇瑶迦的名字就来气。想也不想便干脆地拒绝。
沈铨愣了一下,不知道薛灵妩发的哪门子的脾气。
“你没听到啊?本姑娘说了不去!”薛灵妩见沈铨愣着,又吼道。
“可三夫人吩咐小的无论如何都要把你请过去。”沈铨忙陪着笑脸道。
“我同她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劝她不要再来招惹我,不然我可能会做出一些比她还丧心病狂的事来!”
“薛姑娘有什么脾气等见了三夫人再发,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您看这轿子都给您预备好了。”沈铨指指身后,哀求道。
薛灵妩看那软轿倒是宽敞舒服,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
“你先帮我送这个老婆婆和大婶回家去,我再考虑看看要不要去见你们夫人。”
“姑娘先跟我回去见夫人,在下再送这两位回去,而且……”沈铨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疯妇,很有眼色地补充道:“而且会请凌阳城最好的大夫来帮这位看病如何?”
“哟呵!你倒是要挟起我来了!”薛灵妩瞪起眼睛道。
“在下不敢,姑娘是夫人的贵客,我岂敢如此。还请姑娘不要难为小人才是。”沈铨拱起手长揖到地恳求。
“我不用你帮忙就是了,我自己雇轿子请大夫!”薛灵妩拿出自己的小荷包,把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进手心儿里,却发现慕云庭的俸禄已经被她花的只剩几个小小的银角子和若干铜钱了。
“这钱怎么花的这般快?”薛灵妩拨了拨她可怜兮兮的家当嘟囔道,但她还是把所有的钱都塞到老婆婆手中,让她请人把那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