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岌正率领着衙役在街上巡夜,老远就看到裹着被子的王浩,正要躲进胡同,被王浩逮了个正着。
“老子又不咬你,你狗日的怕个毛线啊!”
“额,下官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上茅房……”周岌一想起前几日的遭遇,心里早已经念了十八遍阿弥陀佛。
“哈哈,爷我今天高兴,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周岌是那种在某种意义上能极度隐忍的人,对着王浩又是一脸媚笑,又是作揖,总算将那尊煞神打发走了,看着王浩等人的背影,周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王浩搂着柳小婉,走在许州城的大街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大唐的土豪之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平坦。
此时的许州城,一片笙歌燕舞,热闹空前,而附近陈州,蔡州等七州四十多县,上至刺史,下到知府县令,早已如坐针毡了。
仅仅在半年内,在他们所管辖的州县,失窃的牲畜竟达数千头,大到骡马牛驴,小到鸡鸭猪狗,一时间,半个河南道人心惶惶,每天到官府投案的百姓络绎不绝。
由于盗贼选择的是流窜作案,行踪不定,一个村庄只偷一次,并且毫无规律性,尽管各府衙出动了捕快蹲点摸排,仍是一无所获,最后,各州县发出檄文,呼吁周边各州县共同辑拿盗贼。
周岌巡街至东城时,刺史府的刘管家气喘吁吁的从后面一路小跑着追了上来。
“周大人,老……老爷有令,让您速速回府,有要……要事商议……”
“哦?什么事情如此匆急,比巡街还要重要?”
“这个奴才也不大清楚,大人还是早些回去才是!”
周岌一脸狐疑的看着管家,留下一队衙役继续巡街,自己和刘管家直奔南街的刺史府而去。
杨祖殷早已在厅堂中等着周岌,看着来回踱步的杨祖殷,周岌正要问,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官府的文碟。
“姐夫大人这么晚唤我来,却是有何要事?”
“你自己打开看看吧!”杨祖殷指着那张文碟,打着哈欠说道。
周岌一脸疑惑的打开了那张文碟,上面不仅印有另外几州官府的官印,还有各州县官员的亲笔落款。
“敢问姐夫大人,这文碟是什么时候送到的?”
“是一个时辰前,陈州赵大人差人送来的,要求我们协助各州县辑拿盗贼!你说说,这事如何应付?”
“姐夫大人,我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文碟上说在他们管辖的州县,失窃牲畜数千,而我许州各县并没有百姓到府衙投案啊!”
“这也是我心中不得其解的事情,所以要你前来帮我分析分析。”
周岌将文碟放回了桌子上,一脸沉思的盯着烛台上摇曳的烛光,脑子里总在浮现着一个人的身影,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因恨生疑,只是那个人总让他感到一阵可疑。
“姐夫大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知道此事与他有没有关系?”
“何人?”杨祖殷眼前一亮问道。
“贼王八!”
“贼王八?贼王八?……”杨祖殷站起身,反复的念叨着这三个字,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贼厮虽好逸恶劳,喜好偷盗之事,但自两年前吃得半年牢饭之后,一直操刀给人杀驴宰马,似乎并没盗窃之举,再说,那厮自从开了肉铺,不是弃了刀,金盆洗手了吗?依我看,此事断然不会与那厮有干系!”
杨祖殷自认阅人无数,对那个贼王八,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两年前,那贼厮因为在他管辖的县內行窃,被县衙的捕快抓住,人赃俱获,那时自己刚上任县令不久,将那厮下了大牢。
杨祖殷亲眼目睹那贼厮吃了自己五十大板,在牢里被其它牢犯打得只剩下半口气,为那事,自己曾给那厮换过牢房,想着那厮受苦时的眼神,肯定不会再行什么偷盗之事了。
周岌怎么想都觉得那贼厮可疑,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恨意的缘故,但却实在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不过姐夫大人,我听说那贼厮半年前还曾到西城的马阎王府上盗驴,被那马阎王差点一棍子打死,只是后来听说马阎王竟被那厮治得服服贴贴,还被讹了一百两银子,这才在东集市开了一间肉铺……”
“你说的这些,与盗贼又没什么关系嘛!”杨祖殷没等周岌说完,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姐夫大人你仔细想想,一斤鲜肉怎么也卖三十文钱,而那厮却比别人便宜几文,还买一斤送一两,难道你不觉得此事甚是奇怪?”
周岌的这番话,令一旁昏昏欲睡的杨祖殷不禁顿时茅塞顿开,背着双手足足徘徊了半盏茶,最后与周岌同时惊呼道:“无本生意!”
一想到这里,杨祖殷立刻就没有了睡意,两人当即一拍即合,各自分析着事情的病理。
“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怀疑,官府断案,讲的可是证据。”杨祖殷很快就认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这还不简单,待明日我去东市的牲畜集市打探打探不就水落石出了?”
“如此甚好,此事须要谨慎行之,万不可打草惊蛇!”
周岌出了刺史府,一边埋头想着事情,一边向北街走去,直到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悬在了空中,这才从美梦中回过神来。
“嘿!你娘的,眼珠子掉裤裆里了!”
周岌低头看看眼前胸毛足有一尺长的黑猪精,嘴里散发出令他作呕的味道,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