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汭虽然一身向佛,却并不觉得自己与佛家有缘,暴风雨来临的当口,他站在了人生的分岔口。
王浩四人并没有离开青州城,而是在城东的一家黑旅馆住了下来,后半夜的时候,王浩被一阵狗叫声惊醒了。
自从没有了柳小婉的日子,王浩经常会从梦中惊醒,他披了外衣走下床,打开临街的一扇窗户,看见十几条流浪狗从城内狂叫着跑过。
紧接着,一队衙役也急促的从后面追赶了上来,这让王浩很是好奇,一时竟怀疑原来大唐朝也是有捕狗大队的!
但是很快,王浩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太超前了,因为他看到,那些衙役的目标,并不是那群野狗,而是不远处的东门。
鹿三正趴在张造身上做着春梦,被王浩一脚踹到了地上,仍喃喃自语着:“翠云,俺要你给我生一窝娃崽子……”
“王大哥,这么晚了,怎会街上有如此多的官兵?”
“该不是来抓我们的吧!早看那厮就不是什么善辈,定是那狗厮报了官!”张造咬牙切齿的骂道。
王浩没有说话,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街上,最后,摆了摆手说道:“他们不是冲咱们来的,可能是城里出了什么事情!”
“王大哥,我看此地不易久留,趁着城门未关,咱们还是早些出城才是!”
“现在出城怕是已经晚了。”张造一脸担忧的说道。
王浩看着院子里的商旅马车,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关上窗子,把晋晖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晋晖眼睛一亮,惊喜道:“王大哥果然智勇之人,此计甚妙,我这就去准备!”
睡在隔壁的商旅队听到晋晖要出二百两银子买他们的破马车和装束,才相信原来天上是可以掉馅饼的。
王浩换上晋晖买来的装束,怎么感觉自己都像个群众演员,想想为了逃命,也只能忍忍了。
晋晖扮成了马夫,挥舞着手里的马鞭,驾着那辆破马车风驰电掣的向东门奔去。
守门将士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驶过来,将障木放了下来,大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深夜出城,有何公干?”
“军爷,我等四人乃行商之人,因急着赶去凉州,故此星夜行路,还请军爷行个方便!”晋晖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着绅士风度,从怀里摸出一绽银子,塞给了对方。
守门将士毫不客气的抓过银子,放在鼻尖嗅了嗅,似乎很受用,这让晋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你这厮,倒也懂得礼数,那就请车中的人立刻下来接受巡查!”
晋晖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正在盘算着如何搪塞,却见身后马车的布帘被掀开,王浩躬着腰,打着哈欠跳了下来,紧接着,鹿三和张造也跳了下来。
看见马车上突然跳出三个人,城门处的兵士立刻围了上来,差点没将马车揭个底朝天,让王浩觉得大唐朝的士兵简直比城管还要牛逼!
“回报将军,什么也没搜到!”
带头的将士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毕竟,谁也不想摊上事,更何况,自己刚才收了对方的银子,想到这,手一挥,准备放行,身后的一个士兵却突然凑到了耳朵跟前。
“将军,轿中那三人极像了许州那伙贼人,要不要抓起来问问?”
经过一提醒,带头的将士这才明白了过来,走上前将王浩等人挨个打量了一遍。
“你们这伙强人,以为乔装打扮,本将军就不认得你们了?”
“呵呵,军爷真会说笑,我们只是行商路过青州,怎得就成强人了?”晋晖依旧满脸堆笑的作揖道。
领头的将士从怀里摸出几张纸,再看看王浩三人,冷哼道:“海捕文书在此,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捆了!”
王浩正要伸手去拔腰间的匕首,不远处一个黑影踉跄的朝城门处奔了过来,身后一片火光夹杂着嘈杂声也由远而近。
成汭决定豁出去了,举起手里的大砍刀边跑边大喝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道!”
守城的那些将士看着近乎疯狂的成汭,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惊措间,只见一道阴森森的寒光闪过,一个兵士脑袋已经滚到了地上,鲜血立刻喷出数米高,整个人群立刻被炸开了锅。
那些兵士仅仅只是迟疑了几秒钟,便从慌乱中回过了神,立刻将目标转到了已经奔到城门下的成汭身上,抄起家伙直奔成汭而去,将王浩四人晾在了一边。
“王大哥,我们怎么办?”
王浩看着快要追到跟前的捕快,很快就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要么等着被抓,要么浑水摸鱼,想到这,扯过鹿三吩咐了几句。
听到打架,鹿三立刻来了精神,挽起袖子抱起那根水桶粗的障木,横在了路中间,吓得十几个衙役捕快硬是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成汭眼看着前有士兵,后有衙役,正在绝望时,看见一个黑大汉抱着一根圆木,替他挡住了追上来的衙役,立刻来了精神,将手上那把大砍刀舞得虎虎生风。
趁着成汭发飙,王浩又扯过张造吩咐了几句,张造在混乱中蹿到了成汭身后,打开了城门,晋晖早已挥鞭驾着马车载着王浩冲散人群,奔出了东门。
鹿三看到马车顺利出城,这才抡起木桩退到了成汭身边,最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木桩抡圆了甩向人群,扯着还在恋战的成汭,大骂道:“嘿!你娘的,不要命了!走!”
成汭回过头,这才看清救他的人,竟然是那个黑狗,对着鹿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