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看着那头被自己摧残的驴,已经惨不忍睹,一把将刀扔到了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痰,向屋里走去。
鹿三咽了咽口水,拾起地上的刀,在缸里洗干净后,双手捧着跟了进去。
王浩洗了脸,蹲在桌子上,点燃了一根烟,手仍在不停的发着抖,鹿三立在身旁,搔了搔满是头皮屑的头,小心的问道:“王八,你,你没事吧!”
“哈哈,鹿兄,我没事!”王浩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回答道。
看到王浩脸上的笑容,鹿三又活了过来,拉过长木凳,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又是大嘴一咧,直盯着王浩手指间的那根哈德门香烟。
“嘿嘿!王八,你跟那头驴有仇不成?”
“正是!爷我早说过,那驴跟我犯命!老子只是报那一棍之仇!”
“那也至于下那么多刀啊!这要传出去,你一刀鬼的声名可就没了。”
“你妹!你不说,谁知道?”
“嘿嘿!俺自然是不说了,王八,眼看这天要亮了,不如我们挖个坑将那驴埋了吧!”
“埋了?我问你,一斤驴肉多少钱?”
“三十文钱!”
王浩看着一脸无辜的鹿三,恨不得用烟头在那厮的大脸上留个胎记,只恨那货没一点经济头脑。
王浩只知道,如今肉价飞涨,一斤猪肉都要十几块钱,何况是快要绝种的驴肉,想到王老汉那一副穷酸样,心里不由得一阵蛋疼。
王浩正在心里纠结着唐朝的货币换算,想着那头驴能卖多少钱时,旁边的鹿三这才跟上了他的思路,咽了咽口水,把两只大手搓的快要起了火星子。
“我说王八,这驴卖不得,想必不到天亮,那马员外怕是要寻来了,这银子,咱还是不赚的好……”
“你妹!你知道老子刚才为了杀那狗驴,死了多少细胞吗?你懂不懂财色兼收的道理!不就是一个马员外嘛!老子就不信那狗日的有陈浩南牛叉!”王浩手指一弹,烟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形,腾的站了起来,拍拍鹿三的肩膀道:“鹿兄,你就放心吧!爷我可是贼王八!还会怕那狗日的马阎王?再说,驴又不是你杀的,你丫的怕个毛线啊!”
“嘿嘿!王八,莫非你心里早有计策不成?”
“聪明!废话少说,赶紧干活,爷我还等着吃驴鞭呢!”
得到了王浩的答复,鹿三这才像吃了定心丸,大手拍拍屁股,追了出去。
两人将驴拖到了绞架下,鹿三嘴里一直在嘟囔着王浩下手狠,一看到瞪得滚圆的驴眼,把仇恨都转移到了王浩的身上,瞪着牛眼,不时白上王浩几眼,让王浩恨不得把那厮直接扔开水锅里脱了毛。
王浩没有动手,站在旁边,看着鹿三用铁钩往驴的下颚处一搭,拉过粗麻绳,木制的滑轮因为超载发出沉闷的吱呀声,那头驴叉开四肢,像个标本被吊在了半空中。
鹿三手握牛角刀,从驴肚子上往下一拉,内脏'哗啦啦'便流进了地上的木盆中,然后是剥皮,分块,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王浩不禁怀疑那狗日的是不是学过解剖学,简直就是一变态的分尸杀人狂!
等到王浩好不容易烧开了一锅水,本来想尝尝驴肉的滋味,可是当他发现没有十八香,没有老生抽,更让他郁闷的是,鹿三从木桶中拿出一块碗口大的黄褐色块状物,并且告诉他那就是盐时,王浩的食欲瞬间便全没了。
你丫的是你穷还是大唐穷啊!这也叫食盐,明明就是一块明矾!那是老子小时候跟邻居家的小妹妹用指甲花染指甲才用的东西嘛!一袋一块钱的加碘盐也买不起,至于这么穷吗?王浩现在又有些后悔来到唐朝了。
王浩不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唐朝,盐价已经涨到了三百多钱,三升米也抵不过一斤盐,用鹿三的话说,没让他嚼粗盐布就已经不错了。
王浩看着那两扇子被拨弄的干干净净的驴肉,看看东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色,只感觉眼皮直打跳,睡意袭遍了全身。
尼玛,老子上夜机也没有这么累!看着鹿三正围着两扇子肉,举着羊油灯,瞪圆了牛眼,清理着肉上的黑毛,真心为那货的细心感到满意。
大唐朝的盛世,并不是虚传的,太阳刚从地平线跳起来,整个东市就已经鸡犬不宁了,鸡鸭驴狗,羊兔牛马,整个一野生动物园!
鹿三早已将两扇子驴肉铺在了木毂轮板车上,走进屋子,看见王浩叉着双腿躺在大方桌上,并时不时的傻笑着,嘴里骂了一句,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拎起王浩,直接往板车上一扔,推起就向后街的集市走去。
王浩正做着自己五百万的美梦,全然不知自己被那货当驴肉铺在木板车上,招摇过市,引得行人驻足观望。
眼看已经到了集市口,鹿三将板车一横,一巴掌就打碎了王浩的春梦。
“擦!狗日的活腻了!”王浩一个鲤鱼打挺,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板车上,旁边更是围满了人,哄笑着,再看看鹿三,鼻涕正挂在下巴处,一如既往的傻叼样!
一听说贼王八也卖起了肉,集市上的商贩们都瞪起了眼,特别是一旁卖肉的屠户,更是分外眼红,恨不得将那厮生阉了!
很快,人群散去了,名声,直接影响到一个人的一切,贼王八的肉,谁敢买!
想那厮平日里横行乡里,走哪偷哪,那肉,就是不注水,恐怕也是缺斤短两!
王浩总算是知道了,那贼王八王建,并不是浪得虚名,看到那些屠户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