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太师派人将留央召来了书房。
崔留央一入内,看到了熟悉的人,过去的痛楚不得不面对。
过去的,还疼吗?不疼了吗?留央的心似被缠绕起来,跳动的有些不自在。
终究还是见到了云南星,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是我母亲的干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她将会远嫁百钺,母亲已经开始为妹妹着手嫁妆。”承太师介绍道,“这位是云南星,他见识广博,名下铺子多,东西也多,说不定妹妹的嫁妆可以从他这儿挑选购置。”
“在下云南星,有礼了!”云南星向着崔留央行礼道。
“妹妹若是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南星,他牢靠得很。”承太师笑道。
“多谢兄长关心!”崔留央盈盈一拜。
“承蒙太师关照,云家生意才能这般起色,姑娘以后尽管开口。”云南星道。
“妹妹大可放心出嫁,怎么说为兄也是太师,不会让妹妹丢脸于夫家。”太师道,“前院还有些事,为兄先去处理,稍后再过来。妹妹先跟南星聊聊嫁妆所需,无须局促,不必担心银两用度。”
太师离去后,书房里安静得很,留央喝着茶,南星亦是喝着茶。
总也不能俩人天真喝茶,喝到太师回来,那岂不是浪费了太师的安排。
“公子,昨晚我见过青黛小姐,她比百钺那会红润光彩多了。”留央打开了话匣。
“青黛昨晚说了你们巧遇之事,她说你变化很大。今日一见,的确变化很大。”南星回忆从前,肯定着青黛的说辞。
“如果没有百钺的事,就不会有如今的我。那些年我抱怨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昨晚我语气不是很好,也许让青黛小姐受了惊。”崔留央道,“对于云家,公子觉得我是否有欠?”
“没有。”
“那就好。我最怕欠着人情债。”
“云家宗祠之内,再无云崔氏之名,尽管放心。云家上下,懂得轻重,知道该怎么做。”
“太师那般器重公子,公子定然不会让太师失望,我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崔留央硬是鼓足了气道,“以前勉强而得的婚事,公子不开心,青黛小姐不开心,那个村野女子也不曾开心起来。幸好,现在谁都能开心起来。”
云南星合上了杯盖,流露出一丝苦楚,心情不算很好,道:“祖母还念念不忘小村姑的好,她老人家那关有些过不去。当年,祖母挡下所有非议,保下云崔氏的正妻之位。如今她年事已高,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我已让众人瞒下此事,不过还是担忧。”
崔留央的心,咯噔一下,想起了那个以前板着脸的祖母,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犹豫,想着摆脱过去,坚定道:“昨日笼子早被打开,村姑早已不是村姑,哪还能一直活在昨日。祖母看似严肃,心底很软,想必也是想村姑有好日子过,若是祖母真心为村姑着想,也会乐见其成村姑的开心。小村姑不小了,日子过一日少一日,幸好老天仁德,还有归宿安排给村姑,村姑已决定余生与那人携手共度。”
“果真不再是昨日。”云南星颇为感慨,随之递上一个锦盒予留央,道,“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无须再保留在云家。”
崔留央看着华丽锦盒,纳闷里面是何物。
“姑娘打开便知。”云南星道。
锦盒的装饰很美,崔留央摸了再摸,手感不错,心想自己还有什么遗落在云家,不禁回想着。打开一看,喜从心来,想不到她还能找回有关自己身世的绢布。
崔留央看了看盒子,继而看了看云南星,道:“谢谢!”
“姑娘得偿所愿,在下祝姑娘以后事事如意。”云南星心里放下了过去。
“借你吉言,愿公子以后也万事欢喜!今日以茶代酒,为表相庆。”
云南星望着留央举了茶杯,崔留央微微一笑也隔空举了茶杯,相相举杯,细细品味。茶的味道,更是人情之味,谁不是沉浸其中呢?
曾几何时,多么无畏期盼,公子似如天,她将公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曾几何时,崔留央抱着从一而终的念头,认为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曾几何时,一切已在悄悄变化中。
过去多少年,被选择,被期待……回首再看,这些都不再是她的所求,碎落一地。
经历,是从数千数万里的路程中,开启出心路,随手摘落下无穷的惊喜,余霖就是那一路行来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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