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适合,就否定了他。
“凭什么?”言放阴沉着脸的反问,因为他不够了解她,所以这就是被拒绝的理由,不公平。
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她还没有给机会,就否决他,凭什么?
可是,殊不知,很多时候,机会这个词,对某些人来说都是奢侈。那她当初被人诟病的时候,别人为何不给她机会。
世界从不公平,她只是在尽力不去破坏现在难得平稳的生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只求安稳,很多东西,注定与她无缘。
“言放——”
言放冷冽的目光遇上蒋恣。
但蒋恣没有避开,坦坦荡荡,目光利落得让人心里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什么感情都没有的眼眸里,只让人看到没有尽头的寒意。
“我在牢里呆过,三个月。”蒋恣的声音和往常没有区别。
旁边的蒋斯聪在阻止她。一声斥令,“蒋恣,别说!“
对一个世界里只剩灰白色的人来说,多疼,都已经没有感觉了。
蒋恣没有理会蒋斯聪的话。
“还有,曾经把人打得肋骨全断,那个人已经满身是血,向我求饶了,可我还是下手了“
看像言放震惊的目光没有怯场,只有够直白,够□□,够无情,才能伤人,才能了断。
语气平白单调,话语却最伤人。
”哦,对了,我还是重度抑郁症患者。“
蒋恣淡淡轻笑,话里带着丝丝入耳的笑意,听来不觉悲伤。
——但事实却不想让人去触摸。
“你见过我打架,知道吗,我最喜欢见血了。”
这样一个不堪的人,站在你面前,你还会留住我吗?
最后一句话淡淡谢幕——
”我这样的人,你觉得配得上t市大名鼎鼎言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言放吗?“
蒋恣走了几步,靠近蒋斯聪,似在寻找倒下的支点。步伐却散漫至极,仿佛仍是那个看起来无害的人。
温宁、痞浪、多情、薄义。
不过今日一张皮。
言放他属于永远光鲜,永远都骄傲的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家人。
——都不会容许她这样的人,站在他的身边。
因为难以启齿。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极端。
伤人,伤己的事做多了,也累了。每个人都想做个好人,蒋恣也不例外,但是好人,世界上本就不多,轮不到她。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曾经是对光还盼有希望的,长久在黑暗里挣扎,竟也习惯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占尽人间怙恩后,全数归还流落身。
”离开吧。“不知道是在对蒋斯聪说还是对言放说,蒋恣都抬步离开这片空气稀薄的地方。
蒋斯聪愣了一下,抬步跟上。
言放愣了很久,直到杨任容的开口。
”她很知道分寸。“因为够狠,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
用自己最难看的过去,终止这些麻烦。
够冷静,够冷血。
言放末了,只嗤笑一声。不知在笑谁。
他曾以为起码能让她留在他身边的,没有一丝防备,就这样哑然而止。
难得有求,有想要东西的人,就这样简单的幻想,就这样轻易破碎。
他第一次发现,他顶着尊贵的身份,耀眼的光,以为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现在想来也别无用处。
她与他,最终也只是一词无缘。
此处别,彼处见。
嘶吼驳回这口甜。
其实,还想,再见一面。
他还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没有理由的。
可是,她走的时候,他没有留。
——就不能在靠近了,要忍住,对她的喜欢。
他这样的人,最不该沾染的,就是她了。既然她已经选择了离开,那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蒋恣有一瞬间的空白,再逞强,终归是回归到起点。因为她这样要靠药物维系才能生存下来的人,拥有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谁害的,白家?妈妈?还是她自己?
不知道哪里错了,步步错,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好累,活着都需要好大好大的力气。
这是蒋恣倒下时脑中最后一刻的想法。
————
蒋恣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蒋家的私人医院里面了。
很熟悉的环境,但是眉间皱起已经证明了她对这里有多厌恶。
蒋斯聪和老爷子都在守着了。看见她醒了,欲言又止。
蒋斯聪忍住了很多话,看见蒋恣那张苍白的脸,都硬生生忍下去了,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学校方面已经帮你请假了,你好好休息几天。“
而老爷子在一旁静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崽崽,外公执意送你去学校是不是害了你啊?“老人眼里泛着些许泪光,语气满含遗憾和可惜。
老人已经老了,呆在世上的时间不多了,只希望他唯一牵挂的外甥女能好起来。
当时的蒋恣已经在康复期,各项检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蒋恣的主治医生说,治好她的抑郁症,最好是让她去过普通人过的生活,过一些正常人过的生活,对她会有很大的帮助。
她太孤独了,要有点烟火气。
而当初的蒋恣则拒绝了这个想法,她太久没有靠近人群了。
人群这个词对她来说都是陌生词语。
之前靠近的不能称之为人,好听一点还能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