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心情沉重地走出审讯室,心里的悲痛不能表现在脸上,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
王安邦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同志,选择了牺牲自己,在最后一刻他用尽全力打伤苏灿,成功的保护了苏灿。
苏灿想放声痛哭,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想救王安邦,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她相信组织一定会派人营救他,可是现在……
王安邦的牺牲,对苏灿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震撼,尽管她曾无数次想过一但自己被捕,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但是她没想到牺牲会来的这么快,王安邦牺牲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心无比疼痛,但是表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这是怎样的悲痛呢?
外面下起了小雨,苏灿感到无比寒冷,手臂在不停的流血,心也在滴血。
苏灿忘记了手上的伤痛,走在雨中,睁大眼仰望天空,雨水和泪水一并滑落,她用左手擦擦雨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用敌人的鲜血祭奠王安邦的在天之灵……
丁庆生急忙给苏灿打着伞,说道:
“何小姐,今天谢谢你在山本机关长面前,替我求情。”
苏灿心里恨不得想杀了他,但是现在她只能笑道:
“丁队长,别这么客气,您今天救了我,我应该谢谢您才对,都怪我胆小,不敢开枪以后我要多练练射击,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丁庆生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汽车行驶在马路上,苏灿坐在后排看着窗外,雨越下越大,水珠滴在玻璃窗上瞬间滑落,苏灿的泪只能流在心底……
夏明远这几天心情跌入低谷,师娘牺牲,老师被捕,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他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两天。
他和王安邦是单线联系,除了王安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信任谁?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找谁?
他想打探王安邦在76号的消息,可是他就是一名医生,他没那么大本事。
夏明远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加入组织太晚了,如果早加入,他就可以从王安邦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或者可以认识更多的共产党,那样,他现在就可以找更多的人去救王安邦
夏明远现在是一筹莫展,百感交集。残酷的斗争在考验每一个人
丁庆生门也不敲就走进,夏明远的办公室,大嗓门喊道:
“夏医生,你快给何小姐处理一下,她受伤了。”
夏明远愣了一下,刚才还在想怎么打探消息,没想到76号的人就来了,何小姐怎么又受伤了?他心里问道。
苏灿看见夏明远时,也愣了一下,几天不见,这个夏医生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脸好像几天没洗,胡子也没刮,神情黯淡只是苏灿现在的心情比他更糟糕,没心思想别的。
夏明远站起来,发现苏灿的胳膊在流血,急忙问道:
“何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我带你去治疗室。”
医生的本能,让夏明远暂时忘了烦恼,他拉着苏灿去了治疗室。
丁庆生嘴巴一撇,心想,这小子还挺会巴结人
治疗室里苏灿始终默不作声,护士紧张地为她剪开袖子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胆怯的说道:
“对不起何小姐,我弄疼你了。”
苏灿回过神说道:
“你出去吧!”语气不容商量。
护士尴尬地看看夏明远。
夏明远一脸的不高兴,心想,汉奸的女儿都这么横吗?他向护士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治疗室里现在只有夏明远,苏灿可以暂时放松心情,刚一放松,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的流下来,她只能默默地哭,不能出声,因为护士和丁庆生都在外面。
夏明远戴上胶皮胶套,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苏灿的袖子,他发现苏灿受的是枪伤,眉头皱了一下,心中暗想,这个何小姐,怎么又是枪伤,上次是军统打的,这次是怎么受伤的?
夏明远看着哭泣的苏灿,心里竟有些酸酸的感觉,这位大小姐,上次枪伤可比这次严重多了,都没哭,为什么这次哭得这么厉害?
他顿了顿说道:
“何小姐,您这是怎么弄的?我,我等会给你消毒会很疼,你忍一下。”
苏灿似乎没听到他说话,一言不发,只是流泪。对于夏明远,苏灿经过上一次的事,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但是她可以肯定,他不会向丁庆生说什么。
夏明远发现苏灿没理他,叹口气,开始给她清洗伤口,然后消毒上药,他一直在偷偷观察苏灿,心里很奇怪,不管是清洗伤口还是消毒上药,苏灿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知道默默流泪,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何小姐,子弹只是擦破了皮,没什么大事,您不用难过,过两天就好了。”
夏明远一边摘手套,一边说道。
苏灿擦了把脸上的泪水,说道:
“给我一块消毒的纱布,用冷水泡一下,我有用。”
夏明远迟疑了一下,他用疑惑不解的目光和苏灿四目对视时,被苏灿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他本想问她要纱布干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夏明远把一块湿的冰冷的纱布递给苏灿,苏灿把纱布敷在眼睛上,小声说道:
“你别走,我想在这在待一会,你守在门口,不许让人进来。”
夏明远一头雾水,要是现在有人进来发现“何小姐“在哭,没准以为他在欺负”何小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