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顾崇礼身为长兄,没有教好庶弟,竟然众人庶弟强抢人妻,枉顾礼法,实在不配为官。”贺守仁一脸正气凛然地谴责顾崇礼,似乎他参顾崇礼参得理所当然。
永晋帝平日里还算喜欢贺守仁这个臣子,觉得他有时候虽然顽固不化,但对他却忠心耿耿,对他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算是他手上的一把刀。
但今日,贺守仁所奏之人是他另一个宠臣,这让他十分无奈。
“这顾二犯事,与顾崇礼有何干系?”
贺守仁不赞同地道:“这长兄如父,顾二犯事,当然是顾崇礼教化之失责,理当同罪。”
其他臣子听了他这理由,十分无语,互相对视,目光都是了然,看来这贺大人又在报私怨了。
贺守仁可不在乎别人对他的鄙视,他继续侃侃而谈道:“为官者,修身齐家也。顾大人与庶弟反目成仇,还断绝关系,是为不仁不孝。连家事都不能处理好,又岂能期盼他能为陛下尽忠尽责?因此,以臣之见,顾大人并不能堪当礼部尚书一职,请陛下明察。”
也有嫉妒顾崇礼的文官站出来,表示赞同贺守人的说法:“贺大人说得极有理。”
王直皱眉,难得为顾崇礼说话:“以德抱怨,何以报德?臣觉得顾大人的做法并没有错。顾二对兄长不敬,还强抢人妻,德行又亏,这样的人更不配为官。”
贺守仁挑了挑眉,隐晦地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顾崇礼,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为老狐狸说话。不过,他御史的名头可不是盖的,当即反驳道:“王大人此言差矣,顾二如此品行,也是顾大人做兄长的责任。他们两人的父亲已去世多年,长兄如父,顾二犯事,顾大人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王直只是出于好心才帮顾崇礼,被贺守仁这么一反驳,也没什么好说的,无奈地按下心思。
苏贵妃之父,礼国公冷眼看着贺守仁力参顾崇礼,想到苏贵妃之前让人递给他的消息,目光暗了暗,却并没有打算为顾崇礼说话,老神在在地站在文官的队伍前面。
其他人都是京城的勋贵或者重臣,与顾崇礼并没有直接的交情,更不可能为他说话了。
身为当事人的顾崇礼被人参奏,却神情平静,并无惊慌之色。
其他人都在观望皇帝的态度,猜测永晋帝会不会因此对平南伯失望。
上首的皇帝将大臣们的反应纳入眼里,眼里闪过深思,手指在龙座一点一点地,神情晦暗不明,看不出什么心思。
褚明渊身为从一品亲王世子,身上挂着宗正一职,今日也上朝了。只是他并没有对此发言,一身清华地站在队伍里,完完全全一个君子如玉的无害世子,似乎对于朝政之事并不感兴趣。
不过,褚明渊了然地看了一眼贺守仁,对于两人的关系有了几分猜测。
永晋帝看向顾崇礼:“顾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崇礼看了一眼贺守仁,才摇摇头道:“贺大人所言有理,臣无话可说。”
贺守仁听了顾崇礼这话,面露得意,似乎斗倒顾崇礼,对他是来说,是一件十分有成就的事情。
永晋帝看着这个深得他心的臣子,他前几日闹上双柳街顾家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本来行宫之事,他就不欲深究,可顾崇礼闹得那么大,就让他有些不喜了。
不过,现在看来,顾崇礼重情,不是那般长袖善舞之人,这样的人有缺点,更能掌控。
想到行宫之事,到底是亏欠了他,皇帝就道:“顾崇易德行有亏,就罢免他的官职,贬为庶人。顾崇礼身为长兄,虽无大错,但也有教化之失责,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好了。”
“谢主隆恩。”顾崇礼叩首谢恩。
贺守仁听得瞪大了眼,这闭门思过一个月,算什么惩罚?
“陛下,这……”
“好了,贺卿。顾二之事,与顾卿并无多大关系,你不要再多加追究了。”皇帝有些不耐烦,语带警告地道。
贺守仁:“……”
贺守仁也不是不会看人眼色之人,有些不甘地压下心思,还瞪了老对头一眼。
顾崇礼接到贺守仁的目光,面露无奈,这老家伙,该不是演得过头,当真了,公报私仇吧。
其他人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只以为顾崇礼是在退让,幸灾乐祸的同时,又不得不感慨,看来惹谁也不能惹到贺守仁这老小子,不过是陈年往事,就记仇记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这顾崇礼也够倒霉的。
大概是瞧明白了皇帝不顺的心情,接下来的朝会没人再提出什么幺蛾子来烦皇帝。
这在金陵行宫一个月,大家虽然仍然上朝,可大家都知道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没有什么大事,大臣们都会识趣地不去打扰皇帝的兴致。
下了朝之后,贺守仁愤愤不平地走了,似乎对这次出师不捷很不爽。
顾崇礼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走出正殿,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顾大人,且慢。”
顾崇礼疑惑地回头,就见褚明渊朝他而来。
“顾大人,重华县君身体如何了?”褚明渊语带关切地问。
他问的态度坦坦荡荡,再加上顾崇礼对他有好感,就没有多想,如释重负地笑道:“小女的病情已无大碍,只是到底伤了身子,还需要在家修养。说来还是下官不知礼,世子几次对下官有恩,下官却没有上门亲自道谢。”
说着,顾崇礼朝他作揖一拜:“世子大恩,请受下官一拜。”
褚明渊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