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吃干净身前的东西,推过空碗:“你说这在山中?远的很吗?”
“也不是很远,几个时辰罢了。”
“吃完没,我们走了!”
窦商急忙放下还剩了半碗饭食的碗,笑着道:“我在前面带路。”
窦商说着话的功夫站起身,随意的拍了一下衣服,直接跨过门槛往外面走去,窦冕踩着小步,紧紧的跟在身后。
窦商从院子的侧面推门而出,一辆并不宽敞的马车上坐了三个人,最前面抓着马缰绳的是一个头发有点白,衣服上全是补丁的老年人,车上散漫的坐着两个中年人,穿着颜色不同但样式相近的直布短褐,腰上挎着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环首刀。
窦商走到马车边,小声的对车上做的中年人嘀咕了好一会,两个中年人不高兴的齐齐看了对方一眼,叹着气从马车上下来。
窦商几步走到窦冕身前,小声说:“这两个已经给说通了,他们就不去了,不知道公子有什么任务给他们的?”
“啊?他们还接任务?啥都干吗?”
“他们一直拿我们窦家的钱,那他的命就是我们窦家的,主家有事,他们不可拒绝。”
“还有这说法?让我想想。”窦冕有点惊讶的看着这俩中年人,竟然能如此忠于契约精神,真是没想到。
窦冕想了好一会,挠了挠鼻梁,小声说:“窦商,你说我让他们去给张家捣乱怎么样?”
“张成善公子,你还对他把您卖了的事念念不忘啊?”
“屁话,如果是你好好睡一觉跑到千里之外,你能忘记?我不搞得他家破人亡我跟他没完。”窦冕恨恨的说。
“那行,此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给他们说去。”
窦冕目送窦商和这俩人一振讨价还价,不知道最后掏出来什么价码,两个中年人满意的夸奖着窦商,从马车上翻下来,相互将胳膊架在对方的肩上,乐滋滋的进了中心街。
窦冕瞧着前面的赶车的老头,不解地问窦商:“你干嘛把两个年轻的赶跑了?”
“诶!公子,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年纪越大越稳妥。”
窦冕用力爬上马车,不屑的说:“老成这样,能拿刀吗?”
窦商对着老头使了一个眼色,老头没有说任何话,转过头,甩起马鞭,驽马稳稳的拉着马车动起来。
“公子,咱们找的是护卫又不是找刀客,您说是不是?”窦商一字一句的说。
窦冕看着窦商那股认真解释的模样,恍然大悟道:“喔!难道老头很厉害?”
“也不是多厉害吧,年多大的人稳妥。”
“行,听你的,反正别人那些奴仆把他折腾跑了就成,我无所谓。”
窦商尴尬的笑了两声,移了移自己坐的位置,凑到赶车的老头身边,两个人你一句我一点头的,愣是折腾了一路。
窦冕瞧着马车南门出来,沿着城墙往右边走,到了东门外的大道上马车开始“嘚嘚”的狂跑起来。
差不多行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太阳已经高挂在半空,老头一抖马缰绳,马车从官道上下来,沿着小路往山里钻,渐渐路变的越来越难走。
日头没怎么过,太阳便从日中滑向了西边,老头小心的赶着马车一直走到四处无人烟的地方,沿小河边停了下来。
窦冕瞅着四处绿森森的山,整个四周再也没有其他的景色。
赶车的老头子跳下车,纳闷的看着周围,转过头看向窦商:“商管事,你确定你把人交在这了?这里没人啊?”
“行了,也没多远,你看到半山腰的座房子没?就在那。”
窦冕伸着脑袋往山上瞅了瞅,只看到四处都是石崖,根本就没看到所为的房子。
赶车的老头子扔下马车,往前面紧跑几步,站在大石包上,抬起头往两边的山上瞧,过了好一会指着右手边的山上喊:“在这,那就没错了,我还以为跑错地儿了!”
“行了,休要聒噪,来把公子抱上,我们要上山了。”窦商带着老头子摆摆手。
老头子大踏步走到马车边,窦冕跨到老头子脖子上,两个人跟在窦商身后,沿着山脚的小路往上爬。
窦冕看着走起路来气喘吁吁的窦商,诧异道:“窦商,你都跑不了这么远,干嘛把地方弄到这啊?”
“公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窦商转过头问起来。
“啥东西?你问这么一句掐头去尾的话,我都听不懂。”窦冕闹着脑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道。
“当然是蓄奴人数啊!”
“那玩意还有限制?啥时候颁的令,不会有人假传君命吧?”
“公子,哀帝之时就已下令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十人,越数及年逾五十者即为庶民,匿而不报者,视为反。”
“喔!”窦冕如梦初醒般拍着手说:“我说我爹怎么不同意,搞了半天这么回事啊!”
“难道主公有什么话给公子说吗?”
“有,不过他说让我好自为之,过几天如果有一个自泰山郡来的人,你记得给我带来。”
“嗯!这点公子请放心。”
窦冕眺望着远处仅有的几块山地,心道:“十几个人就靠这么点地?迟早得饿死。”
老头子就在窦冕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咂吧着嘴,叹着气说:“商管事,你找这地方鸟都不拉屎,老头子我迟早得饿死在这。”
“筚老头,有公子陪你,你还怕饿着?我都还羡慕你的福气,我可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