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秉没有继续回话,直直的走向站在正厅的王甘,拱着手乐呵呵的说道:“伯维兄,我这个老东西叨扰你了两天,是时候该告辞了!”
“叔节兄,就不要如此自谦了,咱们自上次多儿嫁到我王家至今已有近二十年,还未有如这次这般酣畅淋漓过啊!”王甘用着夸张的表情说道。
杨秉抓起王甘的手,拍了拍说道:“六十耳顺,七十而知天命,我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搞不好以后就再难相见了,唉!我俩各自保重啊!”
王甘一听杨秉这么说,赶紧安慰道:“老哥,你这身体还硬朗,好好保重身体,过几年我们再好好聚聚!”
“成,那我先走了,你也就别送了,家里够你忙活一段时间了,你到时候多找人和窦家那小子商量商量,他能给你打通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杨秉语重心长的说道。
“窦家?”王甘皱了皱眉头。
“嗯!窦家自文景时期便是高门,不要看不起人家!”杨秉说道。
王甘尴尬的说道:“岂敢,岂敢!”
“赐儿,扶我上车吧!伯维兄,咱俩后会有期!”杨秉说完便在杨赐的搀扶下走上牛车,窦冕则和淑姨一起跟着杨氏上了后面的牛车。
众人坐定,牛车慢慢驶动起来,杨赐继续追问杨秉道:“父亲,你就赶紧说说吧,别买关子了!”
“你可知我之前为何职”杨秉抚摸胡须问道。
杨赐想了会小心的说道:“父亲不是太仆吗?”
杨秉摇摇头说道:“我由太仆转太常。”
“那与父亲何干?”杨赐越发好奇道。
“太仆掌管舆马及牧畜之事,也就是一个放马的,白马令就是属官,太常掌管礼乐社稷、宗庙礼仪,五官椽为属官。”杨秉脸色难看的说道。
“五官椽?”杨赐满脸疑惑的看向杨秉道。
“杜众此人看不惯李云被下狱,所以也同样上书,想与云同死,所以被一同下狱。”杨秉越说脸色越难看。
杨赐也有点震惊了,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也就是说父亲曾经的属官和现任的属官参与了此事?”
“嗯!”杨秉抓着胡子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杜众是我乡党,其父我曾经见过,不算陌生,也就是说这次这个事情,朝堂上下都认为是我指使的,我不求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父亲可曾指使过?”杨赐满脸崇拜大人看着杨秉道。
“屁!老夫要动刀还用这么明显?傻子都知道这次他俩被人利用了,我也不过是个替罪的。”杨秉有点激动道。
“那陈蕃为何没事?”杨赐不解道。
“陈蕃才任大鸿胪,虽说是个闲官,可什么都能插嘴,至于锥阳市长,郎中那都有上书议政的权利,可唯独太仆、太常没有。”杨秉看着杨赐眼睛说道。
杨赐被杨秉瞧得有点发麻,低下头想了会说:“廷尉、御史为何要和中常侍一起审理朝廷命官,不和祖制!”
杨秉正要开口回话,就听前面坐的仆人开口说:“亲家老爷,到了!”
杨赐听到仆人这么说,赶紧跳下车,站在车下轻轻扶着杨赐下了牛车。
艄公也不知道在河边等了多久,看见杨秉等人一下车,赶紧跑过来,弓着身子说道:“各位老爷,我还以为你们今儿不来了!”
杨秉看了看艄公,走上前拍了拍艄公肩膀道:“我等乃是信人,怎会言而无信?你这做活也不容易,断不会让你久等的,走!我们上船。”
杨赐听杨秉这么坚决的说,赶紧走上踏板站稳身体,杨秉慢悠悠的走来,杨赐轻轻的扶着杨秉在船内坐稳,杨氏和淑姨两人将窦冕抱入了船中。
杨赐抱过窦冕,放在杨秉身前,自己也在身旁坐好。
船家迅速的用竹蒿撑案,小船迅速滑入中央,顺着东干渠缓缓往华阴方向而去。
等到船只缓缓稳起来的时候,杨秉摸着窦冕的头说道:“冕儿也听着,不懂得可以问!”
窦冕感觉莫名其妙,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问啥?”
还没等窦冕问,杨秉开口说道:“御史,听其名字便知此以查举百官而设,常选精通法律之人为御史,解天下诸谳疑问之事,并断其是非。”
“外祖父,不是说我们现在用的上春秋决狱吗?”窦冕好奇道。
“是春秋决狱,但又不是”杨秉模棱两可的说道。
“父亲,还请解惑!”杨赐也有点不解的说道。
杨秉用手捏着胡须,缓缓道:“春秋决狱说的明白点就是原心定罪,必本其事而原其志,志邪者不待成,首恶者罪特重,本直者其论轻,也就是说它只看你这次做的事情对或者错,不是看外表的对或者错,而且看你的出发点。”
“那判断错了怎么办?”窦冕追问道。
“这不是还有廷尉嘛!”杨赐回道。
“廷尉“廷”字系直、平之义,治狱贵直而平,故以为号,他们掌管刑法狱讼,是各地上诉的最高司法机关,此次李云、杜众之事,中常侍负全责,廷尉和御史只是听陛下之令行事。”杨秉面无表情的说。
杨赐听杨赐这样解释,当即有点坐不住了,急急追问道:“爹,也就是这次李云和杜众凶多吉少?”
杨秉点点头,气息有点艰难的说道:“这次这个罪往轻点说是非议朝政,往重点说妄议君令。”
“这不就是一样嘛,名字不同。”窦冕撇着嘴不屑的说道。
“哈哈哈…”杨秉点了点头,又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