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由心中内疚引起的噩梦,外祖父他们怎么解梦的?”窦冕伸长脖子,满怀好奇的问。
“既然陛下受噩梦侵扰,是不是需要郎顗禳灾去祸啊?只要禳灾去祸,这还不简单?”
“如此借口是好,然陛下乃英明之主,岂会容亲信作祟?若陛下是那种昏聩之人,怎么会从梁冀手中收回军权?”
“呵呵,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陛下乃刚愎自用之君、乾纲独断之主,要让陛下听从,不外乎几句好话而已。”杨赐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口气中充满了不屑。
“不知道皇帝派谁去禳灾的?”
杨赐抚须道:“中常侍侯览、左管前去苦县,至祭老子,是为祈福。”
“这一起时间并不长,怎么会被外祖父他们抓住机会了?”
“我们父亲他们摇的就出口成宪之语,其他的根本无关紧要。”杨赐嘴角微微上翘。
“何意?”
杨赐满眼笑意的看着窦冕,笑哈哈的说道:“因为入京之路,早已经被父亲派北军将各处围了。”
“啊?你们这是……这是打算犯上作乱不成?”
“你呀,还不清楚太尉之权,如果了解了太尉是什么,你就知道这是分内之事。”
窦冕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舅舅,心中惊骇异常,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使其面色如常,等完全消化掉杨赐话后,轻声问:“太尉不是只管领兵吗?”
“当然不是!”
“我还以为太尉是荣誉性职务,就像三公、三孤一样。”
“今汉初,置太尉官多与军事关,故有虚者,异于丞相、御史大夫等官。汉武帝时以贵为太尉,一变旧由立武功之臣充太尉之故事,而相同,此亦与汉初有异。光武建武二十七年,改大司马为太尉。东汉时,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太尉管事,司徒主民,司空管监,各开府,置僚佐。”
“太尉权利很高吗?”
“那是自然!汉高祖二年,卢绾为尉,后废去。十有一年,又以周勃为太尉,后废不常。惠帝、吕后时为太尉勃尚,文帝时以灌婴代之,寻即罢之。景帝时周亚夫曾居之,四年而罢。武帝建元元年置之,明年罢之,后不复置。今汉初,置太尉官多与军事有。”
窦冕追问道:“那太尉主管哪些部队?天下兵权是归大将军节制,如今没有大将军,自然也就没了独占兵权的官职了吧。”
“京师之兵,止南北军及中尉缇骑、郎中令诸郎、城门校尉屯兵。北军属太尉,南军属卫尉。武帝更太尉为大司马大将军,以宠将帅;而北军分八校尉,以中垒领之,中垒者: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凡八。”
“也就是说,作为太尉的外祖父,调集一部分兵力,乃是权职之中?”
“对!”杨赐赞成的点头道。
“如此看来,整个司隶早已是一个圈套,真可谓:挖下深坑等虎豹,撒下香饵钓金鳌。”
“好!说的好!咱们这饵嘛,一次套下三侯,很值得啊。”
杨赐拍手称赞道。
“那侯参可曾拉到陛阶之前?抑或是经有司审理?”
杨赐摇摇头,不停的用手指敲击着草席。
“你说这……何意?”
窦冕心中有些担忧,眉毛皱成一团,脸色亦透着阴沉。
“本来这是有理的,若是侯参枉死,以后侯览若复官职,那就有些不妙啊。”
“你就放下心吧,这次我父亲布的局,搬不倒他,也离得不远了。”
杨赐心中也有心担心,自我安慰一般对窦冕解释道。
“难道还有别的?”
“我不是给你说过还有京兆尹袁逢嘛。”
“袁逢又能做什么事儿?”窦冕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杨赐。
“父亲弹劾之时,袁周阳已经在同一时刻着人搜查侯参车队。”
“可曾搜出来?”
“三百余两珍玩,价值数亿金!”
“吓!侯参这么蠢?他不懂得把东西分散运吗?”
“侯家原来是什么东西?一介黔首而已,见钱岂能不眼开?他会舍得吗?”
杨赐连珠炮似得问,直让窦冕瞠目结舌,因为杨赐说的其实并没错,一个阉宦出身的人,在要人没人,要权没权,等到尽力巴结爬上权利顶峰,那他就会把之前见到的恶,变成自己的恶,把心中仅有的善完全掩埋起来。
“以陛下对侯参的信任,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就行株连之事吧?”
杨赐就像看着怪物一般盯着窦冕。
“你如何得知?”
“我若没记错,侯览的位置是花不到五千贯买来的吧。”
“不错!当年五侯已封赏完成,侯览却因擅长溜须拍马而进入陛下视线,是以三千余贯而封侯,随后不久,单超病故,侯览则与前四侯并为新五侯。”
“如此简在帝心帝心,怎么会因一句话而丢官罢职?说不通嘛。”
窦冕一边说一遍耸着肩,脸上满是疑惑。
“自然!父亲与袁周阳共同上了一份奏章,这份奏章应该就是了。”
“哦?可能找到?我想看看!”
窦冕伸出手,嘿嘿的傻笑起来。
杨赐爬起身,走到摆放竹简的木架上翻腾起来,一时间灰尘大作,整间屋子呛得人有些难受。
“找到啦,在这,不过不全。”
杨赐兴奋的拿着一份残卷,轻手递给窦冕,自己顺势往地上一坐,也不嫌弃地上的灰土。
窦冕打开一看,一排清晰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