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拿着窦冕写好的木板递给了专门传菜的伙计,传菜伙计又将物事儿递给厨房打下手的徒弟,徒弟顺手将写着菜名的木板放在了堆放点菜单的竹篓里。
做饭厨子乃是闻名雒阳的沈纪奂,一手炖肉那是远近文明,饶是宫中的太监们在此聚会时也时常夸赞。
今儿距离过年没几天,一大早本来是要关门歇业的,没想到酒楼还没开门,自己却被人先从床上叫了起来。
因为这段时间五侯接连或免或死,朝中的大人们也开始休沐,正好都聚到他这来了,他也不敢怠慢,赶忙起来开始做。
一整天滴水未尽的沈纪奂忙活完手上的竹篓里的订单,拿起最后一木片,打算做完后便向掌柜禀告关门打烊。
沈纪奂直起腰,用力拍打着有些酸胀的腰椎,随意扫了木片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惊肉跳。
“爙!过来下!”
爙这会正在收拾厨房,因为他见自己师父有些累,所以打算等师父做完这道菜后,就劝师父打烊,忽然听师父叫自己,爙赶忙跑过去。
“哎!师父,您叫我?”
“给!你自己看。”
“我……我不认字。”爙脸红到耳根,有些不知所措的说。
“好!我给你读。”
沈纪奂阴沉着脸:“游龙戏凤、餐前毒药、青龙出海、腰缠万贯、金屋藏娇。”
“这……”爙胆怯的靠近沈纪奂:“师父,这……菜…做不做?”
“不做了,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个人!”
沈纪奂说完,大步迈出了厨房,爙心下担心师父,快步追了出去。
窦冕本来一天都没吃任何东西,这会一想到饭要来,顿时肚中更饿了。
田安久等不来,心中有些焦急,轻声发着牢骚:“公子,你到底点了些什么菜啊,怎么还不来?我都饿的要晕过去了。”
窦冕往后一倒,四仰八叉的躺到席子上,长叹道:“我发觉被刚才这女的诳了,我写的菜就连我都只知道皮毛,他们敢说什么菜都会做?真是癞蛤蟆吞天,口气不小啊。”
“公子,什么菜啊?”
“那是宫廷的山珍海味!”
窦冕一脸神秘的看向田安,翘起了二郎腿。
突然,半掩的门扉被推了开,一个满脸油腻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的黑色短褐在油灯下翻着油垢的光芒。
汉子刚往内走了一步,身后又奔出来一个身着灰色短衣的少年,少年气喘吁吁的瞪大眼睛看向屋内。
“嗯?嘿!田安,你瞧瞧聚贤楼就是不一样,上菜都跟别家不一样啊。”
田安看了眼门口,啧啧称奇:“公子,咱家酒楼上菜那都清一色的女人,别看是女的,干活可比男的都麻利。”
刚推开们的中年,双手在身前抱拳:“在下沈纪奂,不知哪位点的菜?”
“我了!可有异议?”窦冕举手大声喊道。
“这位公子,很是不巧,本店刚刚打烊,还请您换一家,如何?”
“呦!不做?嗯……很是可以。”
窦冕自言自语了两句,随手拽起躺在对面的田安:“走了!”
“是!公子,我这……。”
田安话还没说完,窦冕已经从沈纪奂与爙中间穿了出去,田安赶紧从席上爬起来,快步跟着窦冕。
两个人刚走出雅阁,沈纪奂大声问道:“不知公子的菜名从何而来?”
窦冕扭过头,一脸戏谑的看着沈纪奂,点点自己的额头:“这!”
“不知公子为何方神圣?老夫改日上门讨教一二!”
田安转过头,怒斥道:“你也配?连几道简单菜都做不好,还让我家公子饿了这么久,若是我家公子饿出个好歹来,我拆了你家酒楼!”
“行了!走了!”
窦冕见田安越说越不像话,沉声道。
“是……是,小人这就来,我在前面带路,还请公子跟着我们去自家酒楼吃吧,这天儿不早了,晚上肯定回不去了。”
窦冕没有言语,静静地埋着头往前走。
沈纪奂或多或少在厨子这一块也算有身份的人,可听到田安的骂声,自己确实没有反驳的余地,因为不会就是不会。
爙悄无声息的跟在窦冕身后,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迅速从大门外跑了进来。
“师父!师父!他们去了隔壁的会贤酒楼!”
神游天外的沈纪奂听见会贤酒楼四个字,心下一沉,大步迈至让的身边:“你去告诉掌柜的,就说天色已暗,内人在家等我回去用饭,先走一步了。”
“是,师父,我这就去告诉掌柜的。”
沈纪奂等着徒弟离开后,快步跑下了楼梯。
且说窦冕田安二人出了聚仙楼,田安有些执拗的要去马厩取车。
“你不是说咱们就在酒楼就在隔壁吗?坐什么车?你是想把我饿死不成?”窦冕暴跳如雷的吼道。
“不……不是,真在前面咧!”
田安生怕窦冕发怒,手举的老高。
窦冕顺着田安指的方向望去,瞬间有些苦笑不得,只见可能有半里左右的地方耸立着一栋酒楼,酒楼上的各处窗口泻出耀人的光亮,丝竹管弦之声笼罩着方圆本里之地。
“田安!你这叫隔壁?你他妈还想不想活了?不想活赶紧死去,这么远距离叫隔壁?”窦冕没好气的咒骂起来。
天安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窦冕,一脸傻乎乎的笑。
“这中间没酒楼,肯定就是隔壁了。”
“妈的!真不知哪个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