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昨夜您睡之后,聚仙楼的主厨过来了,他想学做菜。”徐诜低着头,轻声道。
“行了,这些事儿你自个儿安排,你着人去把田安叫来,我要去拜访老师。”
“那车夫早已经在院外等着了。”徐诜抬起头回道。
窦冕一听田安在外面等自己,赶紧催促徐诜把洗漱用品拿过来,简单洗漱过后,窦冕拿起一块使女端来的油饼,快步冲出了院子。
田安心中胡思乱想了一夜,五更梆声刚过,田安便睡意全无,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小跑到聚仙楼取出自家马车,而后轻手轻脚的将马车停在了后门外,直到这时,天色还没完全大亮。
五九天风,吹在脸上跟刀刮似得,田安窝在马车内,被冻的直打冷颤,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对于田安来说,就像等候了一夜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窦冕扛着一个油饼从内院中跑出来,田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公子啊,你可来了!”
窦冕惊的张大嘴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坐在车中眼泪汪汪的田安,刚刚塞满口中的油饼还没来的及嚼,就看见了让人苦笑不得的一幕。
“嘿!你这干啥呢?一大男人家,哭啥?”
窦冕强撑着将油饼咽下去,好奇的问。
田安擦了把眼泪:“我不是看天已经亮了嘛,我就去把车取来了,谁咋知道这天气这么冷,你看,我手都冻僵了。”
窦冕递过自己吃剩的油饼:“给,趁热吃,咱们去看看我老师,你知道老师在哪住着吗?”
田安接过油饼,狼吞虎咽的嚼巴着,跟一个半月没吃饭的人一样,整个吃香狼狈的让人看起来有些心疼。
“你知道我老师在哪住着吗?”
田安三两口食物下肚之后,才缓过阳来,有些木讷的点点头:“我知道,元礼公家那个孙子还是老爷给寻的老师,我来过一次。”
“那就好!”窦冕费力爬上马车,轻声催促道:“走吧!”
“您坐好咧!”田安说完,顺手将自己油腻的手放在衣服上抹了抹,捡起屁股下的鞭子,拽好马缰绳,用力抽起了拉马的驽马。
马匹吃痛,长嘶一声,迅速奔出了并不宽敞的过道。
这会天色还早,除了街道两边的摊贩,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马匹一溜烟的越过街道,没做任何停留。
大约行了有一刻前后,马车停在了一处朴素的宅院前。
“公子,元礼公府邸到了。”
窦冕抬起头看了眼破旧的围墙与大门,心中有些不悦。
“老师怎么还住这么个破烂屋子?家中也不缺钱啊,怎么还这么抠门。”
田安不知道如何来接话,乖顺的跳下马车,快步跑到了大门前,轻轻敲起门来。
敲门声还没落下,门忽然被拉开,一声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出来:“你找谁?”
坐在马车中的窦冕听见声音,一个翻身从马车中跳下来:“宣侄啊,好久不见。”
李宣一见马车上跳出来的是窦冕,顿时没了好眼色,急忙往后小退几步,“哐”的一声,用力将大门关上。
“我爷爷没在,你要来,改天再来!”
“你让我先进去啊,别这么不讲理啊!”窦冕跑到房檐下,大声喊道。
“你就别喊了,今儿我一个人在家,我爹说不让陌生人进来。”
“我你不认识?宣侄啊,你也太……”
李宣拉开一条缝,吐着舌头:“我就不认识你,哼!”说完脑袋一缩,躲进了院里。
“家师何时归来?”
李宣大声喊起来:“祖父去了袁家,听说袁家那群老头子要和家祖坐而论道,这都已经去了两天,整个院子就我和我姑姑。”
“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窦冕说完依依不舍的走上马车,两眼无神的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
黄安站在车外,见窦冕阴沉着脸,谨慎的问:“公子,您……”
“没事,走吧!”窦冕深深地吸了口气,扭头看向另一侧。
田安自觉的走到前面,牵着马车往街道尽头走去。
两人就这样磨磨蹭蹭的走了近一个多时辰,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遍了蚝门、马市、中东门外的数条街道。
街上如今这季节,足以用挥汗如雨、比肩继踵来形容,年岁大小不一的孩子们穿着崭新的衣裙四处奔走,成群成堆的围拢在各个闾口,发自心底的欢笑声让这些街道热闹了不少。
农家的青壮与妇人们,趁着这时节将自家能拿出来换钱的东西,摆在街道两侧,供着来往行人的挑选。
穿着华丽锦衣的年轻人们,成群结队的行走忙碌的街道上,时不时会故意钻进忙碌的人群中捣乱,好像不这么做对不起自己纨绔的身份一般。
每隔十里修建的街亭内,聚坐着的各色老者,这些老者着冠高低不一,衣态鲜明,然而聊的热火朝天,处处透着分和谐。
当行进至上东门外的大街时,田安爬上马上,扭头看向窦冕:“公子,可是回府?”
“回府?你开玩笑还是我开玩笑?”窦冕眼睛继续盯着街上的游人,随口应到。
“那……”
田安一时语塞,手足无措的看着窦冕。
“带我回我的家,赶紧驾车吧。”
“我……小的不知道在哪。”
“嘿!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真是的,赶紧先驾车吧,走到哪就是哪。”
田安听见窦冕语气不善,只得闭上嘴埋头往前方徐徐赶着车,生怕因为自己的声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