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无事!”窦冕一脸不在乎的说,低下头从胸口拉出一截白布,显摆道:“瑫哥哥,如何?”
“什么?你……”郭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揉了揉眼睛,低下身想要一探究竟。
窦冕嘿嘿一乐,迅速将白布又塞了进去,故作玄虚的说:“我挣钱的机会来了,你就别拦我。”
“取出来我看看呗!”
窦冕摆摆手,挺着肚子,故作稳重道:“小事尔,不劳郭兄牵挂了,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我欲入河间一趟。”
郭瑫搓着手,低下身,温声细语的说:“你看……我这,正直紧要关头,你这一走……”
“嘿嘿,你诓我?”窦冕瞟了眼郭瑫,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向车队最前面的马车。
郭瑫直起腰,耸了耸肩,满脸愁容的目送着窦冕离去,轻叹一声,心不在焉的挪动着脚步,轻抚着胡须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我把你拉不下水?”
窦冕停到马车前,车中正在有说有笑的仆人们瞬间闭上了嘴,眼巴巴的看着站在车旁的窦冕。
窦冕在人群里一眼就见到了踧垢二人,只见他们穿着并不着体的衣服被满车的汉子围在中间,咧着嘴欢快的笑着。
“踧、垢,你们留下,其余的下车,自个儿想办法。”
仆人们一听窦冕的话,一个个闭上嘴,闷头从车中走了下来,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情。
窦冕对这一切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走到郭方身边,郭方赶忙从座位上跳下来,双手将窦冕抱上马车。
“出发!”
郭方愣了下,感觉莫名其妙,不解的走到马车前,将头抻过车壁,低声问:“公子,我们要去哪?”
“河间!”
“您……您没说笑?”
“怎么了?和你说笑作甚?赶紧走了!”窦冕催促道。
郭方面露为难之色,支支吾吾的说:“河间国位于滹坨河之畔,我们……”
“何意?”
郭方如实禀道:“小人身上没钱,还请公子去主人那里支些钱财,不然我们到不了河间。”
窦冕稍微一想,心道:“确实是这个理,咱这混吃混喝了大半个月,怎么就忘了自己是穷光蛋的事了,多亏这郭方有经验。”
窦冕说干就干,迅速滑到车尾跳下马车,也不往后面走,而是快速跑到中间位置的李瓒车前站住了。
李瓒这会正在和郭瑜商量着下一步怎么走,忽然眼前一晃,见到窦冕跑过来。
“冕弟,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马车不坐,站这干甚?这多危险?赶紧让开。”李瓒大声喊道。
窦冕闭口不言,伸手从胸前掏出白布,抓住两角后,迅速将白布扬了起来,白布应声在空中平展开来。
直待白布落下后,李瓒定睛看去,当见到开头写的几字之后,李瓒就有些坐不住了,唰的一下站起来,质问道:“冕弟,你可是儿戏乎?”
“嘿嘿!自然是正事,我想去瞅瞅。”窦冕嬉皮笑脸的回答起来,全然没将白布的内容放在心上。
“你……”
窦冕看向一侧安坐稳如泰山的郭瑜,咧着嘴巴笑嘻嘻的说:“嫂嫂,你资助小弟一些呗。”
“你想去找死,我可不想你死。”郭瑜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了一边。
“瓒哥哥,你是不是来点吧,不然我可担心我不能活着走到河间,我可听说那里很远的。”
窦冕伸出左手,做讨要状,全然一副无赖的样子。
李瓒见窦冕完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低下头伸手在袖中寻摸起来,好一会,李瓒从袖中掏出一块很小的铜块攥在手心:“这有半金,仔细着用,我可不想到时候全郡找你,说出去丢人。”
窦冕弯下腰,仔细将布叠好放进怀中,小跑着走到车钱,眉开眼笑的伸出手从李瓒手中接过铜锭。
“多谢了,你们在这等我,我这来去也就几日,然我们一起去青州。”
李瓒一听窦冕竟然同意了,心里着实美滋滋的,脸上沉闷之色一扫而空,拱手正色道:“我与拙荆静候弟弟佳音。”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窦冕随意的拱了拱手,反手将铜锭放进袖中,踩着如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郭瑜本来心情有些不爽,直到窦冕说出陪他们去青州这句话时,郭瑜心中连日积攒的郁闷之气被一扫而空。
当窦冕转过身离开的那一刹那,郭瑜见到窦冕背后衣服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削瘦的小身板已经luo lu在外,走起路来两片破了的布匹一晃一晃的,就像两扇翅膀一样扇动着。
“这冕弟衣服穿这么废?也多亏他家有钱,不然光买衣服都快买不起了。”郭瑜指着窦冕远去的身影,低声细语的对李瓒道。
“你看到冕弟手中拿的东西了没?”
郭瑜眉头一紧,刚刚舒展开来的眉毛瞬间挤在了一起:“东西?什么东西?”
“榜文!”
“他……他揭榜?胆子真大啊,什么榜文?”郭瑜就像口中塞了一整个鸡蛋一般,嘴半天都合不拢。
李瓒摇摇头,低声解释道:“放心,不是什么惹祸的事儿,看病的。”
“喔!那就没事儿,治病他还是有两下的,要不我派几个人跟着?”
“不用,君子坦荡荡,不必如此,由他自去便可,我们先收拾一下,管好你弟弟的这堆事儿吧。”
“唉!家里出了个不顺心的玩意,也不知我爹怎么教的?窦家这王八蛋随口瞎说几句,他就跟着走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