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油坛边的中年人开口笑着说:“我这可是香油,你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屁孩,拿一个空橘子啥意思?”
“叔叔,我这是橘灯!”窦冕双手端着空橘对中年人说。
中年人嗤之以鼻的说:“来给你加点油,看你怎么弄!”
中年人说完接过空橘,拿起一个小勺子,准确的将油倒进空橘里,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着将空橘递给窦冕。
窦冕双手捧着橘子,一摇一晃的走到杨萦身边,举起手中的空橘,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道:“姐姐,看到没,我们去放灯。”
杨萦转身拉着窦冕,两人兴奋的走向河边,杨萦看了看周围还在点灯的人群,讨来火折子。
窦冕随手在地上捡了一片树叶,剥的只留下中心的那点茎,小心的放在橘子里。
杨萦手有点颤抖的用火折点燃中间那根茎,橘子中间渐渐冒出了火光,杨萦小心的把橘灯从河岸推出去,橘子河晃晃悠悠的漂向河中央。
杨萦看着已经橘灯,站起身,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将火折子还回去,走过来拉着窦冕的手道:“走,我们找大哥去!”
杨萦拉着窦冕走在街上,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在离南城门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汇文楼,窦冕瞧了瞧酒楼寒酸的装扮,有点不屑的说道:“这么个酒楼,他们能叫汇文楼,真是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
“这里可是他们儒生们经常谈论时政的地方,所以叫汇文楼,不过我没来过。”杨萦解释着。
“那我们进去吧!”窦冕拉着杨萦说道。
杨萦点了点头,然后拉着窦冕走进正堂,屋里空荡荡的,杨萦问了问点伙计,点伙计指了指后院小声说:“这次有几个大儒在这,所以后院不能进去。”
窦冕一听,心里了然,用手轻轻碰了碰杨萦:“那我们在这等着吧,姐姐,我去那个席子躺一会,走的时候叫我。”
杨萦点了点头,抱着窦冕走向角落的席子,放下窦冕,自己坐在那眼睛看着后院,窦冕刚躺下,眼睛就渐渐不同使唤,缓缓的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窦冕在睡梦中被“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心情特烦躁的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身冷汗。
窦冕赶紧闭上眼,心里默念:“肯定是做梦,肯定是做梦。”回想了刚才醒来看到的是自己躺在一辆破旧的牛车上,他的身旁坐了一个穿着破旧,胡子拉碴的一个中年人。
窦冕还想在确认一次,睁开眼有点艰难的从硌人的牛车上爬起来,看了眼前方没有没有任何建筑物,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城池一般的模样,上写“虎牢关”。
窦冕推了推坐在身边的那个中年人,中年人看了一眼,问道:“会说话吗?”
窦冕听到这句话,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这周围加上他一共就只有三个人,两个不认识,除了拐子还能会有谁会抱走一个连名字都不认识的孩子?以前听说过,这次自己遇到,心中震惊感久久难以平静。
窦冕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故意装着不会说话,用力摇了摇头,半蹲着用右手敲了敲中年人的腿,指了指虎牢关,嘴里一直故意“啊啊”的大喊着。
“你说那啊!那是华阴,你不会说话?”中年人继续问道。
窦冕用力的点了点头,中年人看了窦冕的表情,对着赶牛车的汉子说道:“韦老三,这小子不会说话,咋办?”
正在前面赶马车的韦老三,手中没有停下动作,过了很大一会头也没回的说:“这么小年纪不会说话很正常,郭季,我们最多也就正午时分就会到湖县,到时候你去再捞一个来,不然我们亏本了。”
中年人慢慢躺下,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找来的草根,嚼了好半晌,慢悠悠的说道:“你说穿着这么寒碜的小子,能卖啥价?”
坐在车前面的韦老三哈哈大笑起来,讽刺道:“这?也就一两贯钱,还不够路费,不过去湖县,你去下手还是我去下手?”
“还是我去,你那老下药,把孩子弄傻了就卖不上价了。”郭季躺在车板上,高架二郎腿笑着说道。
窦冕一听两人对话,心道:“真长见识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不让这群人活下来,买卖孩子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他们还敢做。”
窦冕故意揉了揉肚子,用手拍了拍郭季的腿哼唧好几声,郭季有点不耐烦道:“怎么回事?”
窦冕装作害怕的样子,摆出一副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用力捅了捅自己的肚子。
“这孩子该不是饿了吧?”韦老三问郭季。
“这不是才醒来,咋会饿?”郭季没好气的回着。
韦老三转过头看着郭季道:“你傻不傻啊,关中人早起要吃饭,这孩子饭到点了。”
窦冕瞧了一眼韦老三,只见此人穿着一眼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皮短褐,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缁撮,半圆形的脸上看不出来本身的模样,一双阴鸷的眼神吐露这此人的阴狠。
“把你水袋拿过来,给他灌点水。”郭季看都没看韦老三命令道。
韦老三从屁股下扔给出一个羊尿泡做的水囊,水囊在空中翻了一个滚,稳稳落在窦冕脚下。
“水在那,自己喝。”郭季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闭上眼转过头。
窦冕用力拿开水囊上的塞子,凑在上面闻了一闻,一股膻味让人反胃。
窦冕摸了摸自己胸前还有袖子两边的口袋,不摸不知道,一摸差点高兴的叫起来,里面全是糖果。
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