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利想了许久,跑到草垛前,沉声问道:“窦兄弟想如何?”
“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王爷已经处于安乐之中,小子就不便叨扰了,不过……”
“不知窦兄弟要何物?若是本王能拿的出,本王定双手奉上。”刘利这会就是想要及早拜托窦冕,故而狠下心,咬着牙说。
窦冕指着刘宏居住的房间:“既然亵渎侯府拿不出钱,那么咱就要这个了。”
“谁?”
“小亵渎侯!”
刘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窦冕,想要看清窦冕心中想的什么,可费了好大力也没看明白:“您……您既是在雒阳长大,自然应该知道,刘姓子孙,非奉诏,不得行与州郡。”
“哦?何时的祖训?我为何不知?”窦冕下意识的搐了搐鼻子。
“孝景皇帝!”
窦冕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一个死了近两百年的刘武,竟然对于你们刘姓来说成了祖训?若是光武皇帝也信奉祖训一说,岂不是笑掉大牙了?行了!多谢王爷提醒。”
“你……换个条件也行,毕竟我小叔只有这独子一人,若跟你走,婶婶如何向小叔交代?”
窦冕见刘利婆婆妈妈的样,眼光还有些闪烁,心中忍不住冷笑起来,脸上依然挂着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不温不火的说:“我听闻,六极者,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五福者,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可有此事?”
刘利也算饱读诗书之人,当即就开口说出来出处:“有!此乃武王乃封箕子於朝鲜而不臣之事也。”
“今亵渎侯,六极全占,与布衣有何区别?五福与他而言,不过是看的见,摸不着之物罢了,若指望他的俸禄,不过杯水车薪而已,故而我想带他行权变之事。”
刘利这会发觉脑袋有些不够用,有些晕乎乎的问:“何为权变之事?”
“穷极思变!”
刘利被这四个字震得脑袋有些发懵,急忙制止道:“不可!万万不可!宏儿不管怎么说也是亭侯之尊,若是跟你走,让人知道成何体统?”
窦冕微微一笑,指了指刘利,而后又指了指自己:“如今此时,不过你知,我知,你若能让曹鼎那老货同意,那咱们谁都不知。”
“那我这就去找曹国相明说。”
刘利刚要转身离开,窦冕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大喊道:“等等!王爷,你之前说刘悝是怎么回事?”
刘利停下脚步,长叹一声:“北军中侯史弼上高陛下:臣闻帝王之于亲戚,爱虽隆必示之以威,体虽贵必禁之以度,如是,和睦之道兴,骨肉之恩遂矣。窃闻勃海王悝,外聚剽轻不逞之徒,内荒酒乐,出入无常,所与群居,皆家之弃子,朝之斥臣,必有羊胜、伍被之变。州司不敢弹纠,傅相不能匡辅,陛下隆於友于,不忍遏绝,恐遂滋蔓,为害弥大。乞露臣奏,宣示百僚,平处其法。法决罪定,乃下不忍之诏;臣下固执,然后少有所许。如是,则圣朝无伤亲之讥,勃海有享国之庆。不然,惧大狱将兴矣。”
“刘悝真反了?”
刘利轻叹一声:“反了!前些时日悝为不道,诏贬为瘿陶王,食一县。”
窦冕一听心中一惊,立时盘算起来,心里虽然感觉不妥,然而窦冕始终找不出原因何在。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前后,刘利带着面色焦急的董氏走了进来,董氏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踉跄的让人感觉像风中浮萍一样。
刘利则有些不情不愿的挪着脚,耷拉着脑袋,黑着脸,完全不似刚办成事情的样子。
“王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刘利翻了下眼皮,长吁短叹道:“诶!我刚出院子就被弟妹拦着了,没见到国相。”
“夫人!不知何故?可是不想随我而去?”
董氏摇了摇头,用着自己温润的语气,抑扬顿挫的说道:“妾身闻: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窦冕与刘利还没等董氏话音去,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董氏,只见董氏面色平静,就像说着最简单的话语一般,目不斜视。
窦冕被董氏的话语一提醒,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为不妥的地方了,猛拍额头道:“又是曹家这群阉竖,看来天官宦星位手伸的也太长了一些。”
“国相?”刘利虽然被董氏拉了进来,这会被窦冕的话一提醒,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过来,不由的惊呼起来。
“王爷,你应当知道曹鼎兄长曹腾是何样人吧?”
刘利默默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先王在时就曾经告诉我说他颇有权谋,细处……小王实不知也。”
窦冕对谁都不敢说太熟悉,但对于曹腾他敢打包票,因为他前世还是梁家子的时候,他见过许多次曹腾坐在对面与梁冀相谈的画面。
“安帝时,曹腾为黄门从官。永宁元年,时顺帝为太子,太后以腾少谨厚,使其侍皇太子读,特为帝爱[,饮食、赏都与众不同。延光四年,顺帝即位,曹腾迁小黄门,升中常侍。建康元年,汉顺帝卒,汉顺帝始满二岁儿冲帝立。永嘉元年春,立不到半年之冲帝殇矣。当是时群臣皆以为宜立一位年长有德者宗为帝,皆属于清河王蒜,大将军梁冀以继用,而以八岁之勃海孝王鸿之子缵为帝。”
“这我们都知道啊,难道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