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伯胜见窦冕与伍被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站起身,用着自己粗重的洪音喊道:“公子,伍长史,何以治乱有这么重要吗?”
伍被愣了愣,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于激动了,收回手,往后小退两步,举止文雅的整理起衣服来。
窦冕则往后直了直腰,面带微笑着看向公伯胜,仿佛刚刚自己已经战胜了一般。
“不知两位所为何来?”伍被躬身行礼道。
公伯胜抢先说道:“我在京中之时,听闻此地bao luan频发,不知可有此事?”
伍被摆摆手,面带无辜的说道:“不知将军在哪听说的?这是没有的事,泰山郡除了小股乱匪已被剿灭,如今哪里还有乱民?而今四海承平,八方宁靖,苑太守惇信明义,崇德报功,垂拱而治,黔首识礼,民风淳朴,何来bao luan之说?”
“喔!你们泰山郡没有?”窦冕双手撑着桌案站起来,对着公伯胜挥了下手:“公伯叔,既然人家没有,那咱们去徐州转转,看看徐州地界有没有我们要的,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返回渤海了,听说渤海也不安稳。”
“是!末将这就去聚将。”公伯胜说完呢,取下腰间环首刀,大步流星的走出厅堂。
伍被本来只是自吹自擂,没成想窦冕二人竟然当真了,于是急忙追上来,大声喊道:“将军留步!公子留步!”
窦冕挠着耳朵,皱着眉头,瞥了伍被一眼,拿腔拿调道:“伍长史,何意?阁下不是说泰山垂拱而治吗?咱们也不能再着饿死不是?我带他们出来讨些食儿,以后回京也能向陛下交代,不然我这颗项上人头可就成了自春秋以来最年轻的头颅咯。”
“别啊!公子,咱们话这不还没谈完嘛。”
伍被生怕公伯胜溜了,与窦冕说话的时候,不顾仪态的跑过来握住公伯胜的手,完全与之前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伍长史,咱们羽林卫也是有身份的人,您不要如此拉拉扯扯,若是传出去一个礼仪不肃,那要是被御史问罪的。”
伍被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赶紧松开手,一副肠慌腹热的样子指着厅内道:“请将军入内稍作,我……我先去制备酒席,可好?”
“你就有事说事吧,咱们要享受何必在这呢?您说是吧?公伯叔。”
公伯胜也听出窦冕话中的意思了,低下头将刀放在腰间挎好,舔舔嘴唇,嘴角轻轻有些上翘,眼睛微微眯了下:“伍长史,您这顿饭,实在太贵啊,我都不知道要多少兄弟才能还的起,要不开个价,咱们也好往下说不是?”
伍被被窦冕与公伯胜一唱一和搅得脑袋发麻,脸皮红一块,白一块:“公子,这……学生不过斗食吏,经不住您……您这么吓。”
“呦!苑康和难道和郭林宗一样,也打算一毛不拔吗?”窦冕冷哼一声:“小爷我今儿告诉你,若让我办事也成,满足我三个条件,我就带羽林卫替你们擦屁股,如何?”
伍被一想,不就三个条件嘛,这还不好说?当即想都不想,爽快的应道:“公子但凭吩咐,小人职权之类的事,定当办好。”
“我记得泰山郡下辖奉高、博、梁甫、巨平、嬴、山茌、莱芜、盖、南武阳、南城、费、牟一十二县,可曾记差?”窦冕掰着手指一一报出县名来。
伍被完全被窦冕惊住了,因为没有哪个小孩子去记这东西,更没有谁能像窦冕这般,一口气将十二县报了出来,且分毫不差。
窦冕见伍被不说话,自己仰着头,一边回想一边徐徐说道:“泰山郡自奉高以下嬴、莱芜、博、梁甫、南武阳、费因地处平坦,是为大县,我问你要,你也不会给,所以我需要另外五县中的一县落脚,可能办到?”
“再……再怎么说,这些县长也是一地方伯,学生……学生未有……未有如此权力。”伍被急得额头开始滚下汗珠来,说话支支吾吾的。
窦冕弯下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从伍被身前迈过:“我等你三天,三天若没有答复,咱们交易取消,公伯叔,咱们走!”
“喏!”公伯胜笑眯眯的瞟了眼伍被,牵上窦冕递来的小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太守府。
直到两人坐上马背,公伯胜才打开话匣:“不知伍被会不会同意啊?”
窦冕莞尔一笑,反问道:“若是你,你会吗?”
“这个……”公伯胜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眉头挤成了一疙瘩:“太守有守土之责,按说会同意,不过公子你也看到了,这泰山实在太穷了,偌大的奉高城中,想要找出齐王府的门房那般的住所都没,哪里来的钱啊?”
“我又不问他要钱。”窦冕咧着嘴回驳道。
“不要钱?”
窦冕指着自己:“公伯叔,你觉得咱们窦家是缺钱的主吗?”
公伯胜扭头看着窦冕,仔细端详了好一会:“窦家在天下绝对在巨富之列,可公子若不为钱,那为了什么?”
窦冕指了指公伯胜:“你!还有你身后的众多同袍。”
“我们?”公伯胜满头雾水的指着自己,一时间有些反应跟不上来。
窦冕似有所想,缓缓开口道:“我曾见过卖儿鬻女你信不信?”
“信!天下间这种太多了,呶!你看,前面不就有吗?”公伯胜对窦冕这话司空见惯,指着前方不远的人市。
窦冕瞟了眼公伯胜指的方向,继续道:“我见过所谓的羌人,在雪地里就穿一件羊皮袍子,夜间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