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贯一进奉高城,等窦冕下车入厕,趁着这会短暂的工夫,慌慌张张的赶着牛车离开了。
窦冕从茅房里走出来,左看右看,就是没有牛车的踪迹,无奈的从来路,走回到了东城门外的那间聚财客栈。
聚财客栈自那夜被窦冕袭击后,当时的掌柜徐顺为了保命,便把此处送给了窦冕,窦冕由于急着去沂源赶着上任,所以并没有在此地留人照看。
当窦冕推开门走进院中,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灰尘,里面还夹杂着一股霉味。
“唉……看来这地方是住不成了,我还是去春意楼算了,顺道看看能不能找到上次那个叫卫柱的汉子,最好能把他请动,他不是说自己没出头的机会嘛,我给他机会!”
窦冕说干就干,关上门,转身就按照着自己的记忆走了过去。
行到西门附近时,窦冕看见春意楼那五颜六色幌子被风刮得呼呼作响,甚为壮丽。
窦冕刚刚踏进春意楼的大门,那个满脸刷满粉的老鸨子,挥着一方手帕,扭动着那肥硕的圆臀,一摇一晃走了过来,满脸讨好的喊道:“哎呦!小公子唉!您可来了,请随老身入内稍坐,我这就去找人来作陪!”
“不用!”窦冕举起右手示意道:“卫柱大哥呢?你能找到他吗?”
老鸨没想到窦冕来这不是取乐,而是找人,瞬间收起了笑容,冷言冷语的说:“老身不知道,不知公子可还有别的事?没有的话……老身先去忙了。”
“老妈子可真是见钱眼开的主,看来不让我破费点,你是不打算叫了。”窦冕大手一挥,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把野味每一样整一份,去把苑康请来,顺便去把卫柱找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们。”
窦冕说完自顾自的推开一处隔间,一屁股坐了下来。
老鸨没想到窦冕开口就要请太守,当即脸上露出难色。
站在一旁伺候人的小厮,见到自家老鸨面露复杂之色,赶忙走过来。
“捂姊!可是刚才拿个公子提了什么难堪要求?小人这就去给你出气去。”
老鸨看都没看小厮一眼,踢脚就踹了上去:“这公子可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是想让我们给你陪葬吗?”
小厮被老鸨踹的有些站不住脚,可即便是这样,小厮依然面带谄笑,身子弯的像虾米一样,陪笑道:“捂姊息怒!捂姊息怒!小人知错了。”
老鸨稍稍想了想:“这位公子让找苑太守还有那个卫家败家子,你去找这公子要个信物,不然谁会信?”
小厮本身也是伶俐人,不待老鸨吩咐完,已经跑向了窦冕的隔间。
窦冕端着茶盏,平静的饮着水,小厮走进来,垂手站在一侧,等了好久,也没听到窦冕吩咐自己,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面带歉意的说:“这位公子,既然您要宴请太守大人,可否给我一个信物?”
窦冕眼皮动了动,平静的回道:“信物有,但……你不够资格,我让你去请,你去请就是了,何必如此聒噪?”
小厮也算是春意楼的老人了,见过许多人摆架子,可遇到窦冕这种,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不敢再问,只能悻悻然退了出来。
当小厮将自己的所遇一字不落告知老鸨后,老鸨那张老脸顿时精彩了不少。
“既然公子这么说,你去如实转告吧,”老鸨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低声叮嘱道:“若是有人问起来是谁他们,你一定要把此人的长相描绘清楚,可不能害了我。”
“是是是!小人一定如实转告。”
卫柱自上次与窦冕分离后,连续几天醉卧美人膝,将窦冕送给他的那点点钱财瞬间花了个干净,这一个多月里,经常是东讨一点食西讨一点饭,可时间长了,谁家能受得了养这么白吃白喝的啊,于是最后多亏亲戚接济,才不至于让他露宿街头。
卫柱在这种见不到头的日子,每每哀叹起自己的处境,忍不住就会想到韩信,于是卫柱就养成了隔三差五去河边溜达的毛病,就为了找到自己命中的那个漂母。
这日,卫柱刚从河边回来,还没来得洗漱,就听见自己那修修补补的房门被人用力踹了开。
卫柱正在盛水,听见破门声,扭头看向来人,看清来者是春意楼的小厮,有些心虚的狡辩道:“我……我可没欠你们钱,你……你们这是干啥?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
小厮双手叉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道:“卫柱,你的贵人来了,有人找你,在春意楼寅号隔间。”
“找我?”卫柱一脸的震惊,自从自己叔父离开后,各个故人都像躲瘟疫一般,哪里会有人找自己。
“对!你快去吧!”
小厮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卫柱赶忙叫住小厮:“请小哥告诉我一下,是谁找我?”
“老子不认识!”小厮冷哼一声,丢下满头雾水的卫柱走开了。
卫柱不知道来者是什么人,所以再三挑件着装后,选了一顶平头巾帻,身穿一件已经洗的变了颜色的儒装,关上门走向了春意楼方向。
泰山郡的太守府,因为苑康上任之后主要办实事,故而进出太守府不会受到阻拦。
小厮在简单的被护卫检查了一边照身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太守府中。
对于小厮而言,太守府并不奢华,而是让人有些压抑,故而小子并没有太过于注意周边的装饰,而是向满院子的护卫打听苑康来。
苑康在把沂源和盖县丢给窦冕后,整个人精神不少,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