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了几句,安阳便探出了脑袋,看着玉树临风的上官衍,眼前陡然一亮,笑得眯弯了眼眸,没来由地静了心,果然还是皮囊好的人受欢迎,赏心悦目。
她跳下马车,乐道:“哥哥今日好像很开心,比那日要俊美多了,可曾娶妻了?”
对于安阳的自来熟,常澍怔得差点掉了下巴,索性看着这对表兄妹聊天。两人站在一起,相貌有些相似,许是血脉关系,她也懒得多想。
上官衍引着安阳进府,一面道:“臣早已娶妻,不是凌州城人。”
“原来如此,哥哥打算入仕吗?”安阳左右看了一眼,侯府内并无奇景,想来是刚搬进来不久,还未打理好。不过景色尚算雅观,比不得权臣府邸,也可算名门。
上官衍转头看着少女,只觉得她的眸光温暖而明亮,澄澈无比,嘴角不自觉勾出了淡淡的笑容,言道:“新朝开立两载,今年开放科举,陛下广纳贤才,臣想去试试。”
安阳不以为然,说道:“试试啊,好玩吗?听说男女皆可,不过哥哥这番脱俗的样貌,让人想起了羽化成仙的仙人,不似追名逐利的官场上沉浮的人。”
“殿下,那是考场,是朝廷选拔人才之地,不是玩乐之地,再说臣若是仙人,也不会随着父亲回凌州城。”上官衍有些无奈,他们在外时刻注意着凌州城内的动静,小殿下病危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大周。
早前,父亲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来,若非被世俗牵绊住,只怕两年前新帝登位时就回来,也不劳常澍走一趟。
安阳知道科举制度,也不多问,脚下石板的尽头走来一人,身姿飘杳,样貌与身旁漂亮哥哥有几分相像,一身青松翠柏的长袍,甚是好看。
待人走近后,她才俯身行了揖礼:“安阳见过侯爷。”
一旁轻松无趣的的常澍向她投去了质询的目光,“小殿下,您怎知他便是文博侯?”
安阳瞅着‘不怀好意’的神棍常澍,言道:“五分皮囊,五分气质,哥哥长得这般似仙不染纤尘,将来侯爷也是仙风道骨之人,况且二人相貌三分相似,一看便知的。”
“小殿下聪慧,常大人计较太多了。”文博侯上官彧笑着站在一侧,请安阳先行。
身后的常澍神情有异,目光总在安阳与文博侯之间飘忽,她落后一步,拽着上官衍言道:“俗话说甥舅一家亲,我怎地感觉这个小殿下与侯爷颇为相似。”
上官衍用烟火全无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敛眉垂目,言道:“常大人想多了,你也说一家亲,像了三分而已,许是像懿德皇后罢了。”
常澍想了想也是,她并未见过懿德皇后,传言是位美人,倒也符合小殿下的气质。
花厅内摆了很多茶果,安阳随意坐在了下首,看着神棍将今日带来的礼物一一送予了文博侯,常大人两只乌木般的眸子里含着几分殷殷之意,安阳不免多看了几眼锦盒里的礼物。
不过一方砚台而已,也值得神棍这般执着,她摇了摇头,坐回原位上。
多年的游离在外,造就了文博侯淡泊名利的性子,连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慈爱,比起陛下,更像长者。
她捏了一块糕点,想起了明日入弘文馆的事,放下了糕点,紧张地搓了搓手心里的衣袖,她好像什么准备都没有,连去哪个班都不知晓,更不知先生是谁。
心中一时复杂,抬眸时恰好看到侯爷望着她,眸中带笑,不过多了几许觞然,她有些不解,欲问话时,却被上官衍拉了出去,想必常澍与侯爷有话要谈。
二人站在屋檐下,他言道:“小殿下觉得屋内憋闷,不如带您去花园走走,因着您今日过来,父亲推了故友的相约,不过他为人刻板,怕是与您说不到一起的。”
安阳点点头,想来也是,她二人不过说了几句话,上官彧似是不善言语,意态沉稳,细水长流之势,不晓得他的性子怎地这般淡然。
“侯爷性子当真难得,也是奇怪,子像父,哥哥也别那样就好。”安阳应道,一脚跨出,离了花厅。
今日的阳光很好,府邸的格局雅致,回廊又长又窄,墨色幽香浓郁,也不见下人,可见侯府低调得很。
走至后院时,闻到了淡淡药香,安阳鼻子很灵,多行了几步,就瞧见了木架上摆放了很多药材,她奇道:“哥哥府上也有精通岐黄之术的人?”
上官衍两根修长的手指撩过了架子上的药材,眼睛澄净如净潭,“是内人,她本是乡镇上行医的大夫,后嫁给我后,便不再行医,不过还是有收集药材备不时之需的习惯。”
音落,屋内走出一人,安阳瞳仁一缩,眼前女子一身湖水蓝长裙走下台阶,浅淡眸中漾着几分笑意,俯身行礼:“小殿下。”
一股香气缭绕,安阳抿了抿嘴角,踩断了脚下枯枝,叹道:“姐姐身上真香,大夫也会调香?”
沈洛云莞尔,“小殿下对香味似是很敏感?”
“非也,久病成医,闻到药味就觉得周身都不舒畅,鼻子灵了些而已。”
面对于安阳的坦然,沈洛云面上神情幽深而晦暗,浓浓的叹息声淹没在心间上,她看着一旁同样神色不明的夫君,笑道:“你回去陪父亲,我与小殿下聊会,女子之间的话题总是多些。”
上官衍求之不得,对着她便深深一礼,巧笑道:“谢过夫人了,我这便回去。”
沈洛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拉着安阳在一旁坐下,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