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澍其实是知晓皇室秘辛而安然无恙的人,她想知道的东西,或许不用去猜,抬头看看星辰,就可推算出一二。

她记得旧楚文帝酷爱先皇后上官秀而冷落了后宫众多嫔妃,只是中宫十几年都未出嫡子,千难万难怀上了孩子,众人所盼可得一个嫡出皇子,继承江山。

谁知,孩子生下来了,皇后因此难产而亡,文帝对于这样的孩子本就不喜,加之太史令的胡言乱语,就顺理成章地将孩子丢去了冷宫。

常澍那时不过是太史令身后的诸多跟班之一,后来江北奕族找到了她,只要她‘合理’推算出先皇后之子不是亡楚之人,便可助她升任太史令。

这般好的事情岂有不允,她本就知道亡楚说法不可为真,便顺水推舟允了此事,才有后面皇后殿下收养安阳之事。

其实,所有的事情当中牵桥搭线的便是先皇后的兄长文博侯上官彧,此人芝兰玉树,本在朝中工部任职,人品尚好,在文帝娶了奕清欢后,便辞职归乡,去踪无痕。

如今,若知他的去向,唯有常澍。

女帝知晓二人之间有联系,开言允一月假期让她去巡访故人归朝。

新朝之内,旧楚文臣占了一半,心归旧楚者大有人在,而文博侯是旧楚名臣,他若归来辅助君主,也可做了旧楚朝臣的代表。

一心归,则万心归。

常澍听了女帝不着痕迹的问话,虽有些惊愕,但还是诚恳道:“陛下,上官彧此人名声在外,颇为良好,心亦散在外,如何会回来管这些俗事。”

一月之期,太少太少,劝不回来便是她的罪过了。

“朕记得他好像已经娶妻了,孩子好像比安阳还要大几岁,他闲云野鹤不打紧,也该为孩子想想。”奕清欢回身在身后的书柜里找出一幅画,铺展开来,是一个面容白皙秀丽的少女,她又瞬间合上,递给了常澍。

她笑着言道:“弘文馆交给中州王,朕总觉得不放心,你让他回来替朕管着弘文馆,安阳过些日子也去弘文馆读书。”

常澍心存犹疑,还是接过了画像,铺开看了一眼,像是陛下的墨迹,江北女子战场上出身,亦不会落下了诗书文墨,一笔一画,勾勒出了少女的明媚笑颜。

小殿下的相貌画得比本人还好看,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常澍笑着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敏锐识人的女帝,看着常澍消失的背影,指尖划过案上的纸张,多年前,上官彧找到她,谋划了过继之事,只是她不知晓上官彧的用途,就算是亲舅舅疼爱外甥女,点到即可,却不顾危险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知晓她的软肋,更知晓文帝不会碰她,如此深谋,却又可在孩子进入中宫后,洒脱辞官归去,如此不平常的人,也是少见。

二月二过后,朝堂上甚是安静,那夜进宫的所有青年都目睹了女帝容颜,心中忐忑又默默期盼可以得她青睐,偏偏那位像是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一般照常上朝、照常理事。

凌州城内,中州王的名声一直在外传扬,他是新朝内安氏唯一封王的人,又是曾经文帝的堂弟,曾经被人极力推崇为新帝。可人家也极力表示不做皇帝,也主动力荐当时的皇后奕清欢为帝。

正是她的谦让,让安氏朝臣安分下来。

不过,城内这次传说的却是她要娶妻之事,都在说那位小王妃唇红齿白,弯唇一笑,摄人心魂,因此,中州王未成亲便十分惧内。

一传十,十传百,人人信以为真,就连依水宫里的人也听得清楚。

春日渐暖,依水宫的盎然绿意的花圃外搭了秋千,此处树木茂盛,夏日也是避暑的好去处,病好点的安阳坐在秋千上听着宫人说着外间的趣事。

绕来绕去都离不得二月二那日的事情,不过她听了些新鲜的事,周朝新立,武将众多,旧楚文臣有些负气出走,有的死于暴民刀下,竟生生的没有了丞相的人选。

不知是谁提到了中州王,结果第二日她就被吓得躲在家中称病,这场‘病’足足三个月才好。

其实不是中州王‘病好’,而是有姑娘约她出门去玩,自是忍不住,急着‘病好’出门。

道理之上,丞相是百官之首,安墨白不过一个弱冠之龄的王爷,没有什么功德,轮不到她。只是她这样一做,堵住了众人的嘴,也让她自己安全了。

安阳坐在秋千上晃悠了几下,靠着秋千两旁的绳子,自二月二那夜后,她就再没见过奕清欢,半月过去,自己身上的红疹也消了下去,按理病好,她好像应该过去看看的。

这样,有利于培养母女感情,不求她喜欢,至少不讨厌自己,求块好封地出去,也好过待在这里受拘束。

被皇帝讨厌的人,下场都比较凄惨。

她自己坐了会,微风晃着裙摆,细微的声响似是从宫门处传来,她探着脑袋往那里看了一眼,风风火火的几人走了进来,步伐生风。

领头的人是女帝身边的执事宫人,她踢了踢脚下的草地,忙站起来,乖巧道:“秦执事,你怎么过来了?”

秦淮见到荡秋千的公主,脸色红润,精神也好了很多,她现在是太医院最头痛的病人,偏偏前些日子又过敏,惊得整个太医院跟着她身后转,连带着女帝都忙碌几日。

“臣是奉陛下的旨意给您送东西过来的。”她一步近前,递上了一枚玉质令牌,上面刻了些图案,一个奕字很是明显。

安阳接过玉牌,翻看了两眼,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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