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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的怒气更炽了,好好地睡着觉,被大臭和尚跑到梦里去说要把她砍成两半,生生被弄醒了,还被小光头秃驴厉声喝,他小喜子是甚么人?在江湖上混吃混喝的时候,你小秃驴还坐在娘亲旁边吃手指罢?
妍禧脖子摆不正,歪着头怒道:“小秃驴,你头上没长毛,嘴上没长毛,你叫甚么叫!这里也是你驴叫的地方么?要叫到驴圈里面叫!”
妍禧逢了巨变,毁了容哑了声音,差点见了阎王,原来她也是夹着尾巴小心做人的,岂料昨天情场失意,便觉得天昏地暗,索性破罐子破甩,今早上连皇帝的帐都可以不卖,让皇帝惯着了,人的威风不可涨,一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会跑个老秃驴和两个小秃驴扰了她的梦,这还不发起猛飙来,突突突——拿目光把眼前两三个老秃驴、小秃驴一起通杀了。
那小秃驴火起来,正要跳起来跟这个看上去与自己一般岁数的小侍内干一架,不妨被老秃驴拦住,说:“你们退下!”
这老秃驴就是佛图澄,一番拜天师仪式折腾了许久,他盘坐也累了,便跟皇帝告假,皇帝还有事情求他,便命他到偏殿等候,私心想叫小喜子看看佛图澄,否则她口口声声说佛图澄是个大骗子。
谁料佛图澄一入偏殿,跪了一地的宫女,这是大赵国的神僧天师!她们都诚惶诚恐地看着佛图澄,只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侍内歪着脖子倚在墙边睡觉,虽是睡着,还不安份,口里不叫嘟哝着什么,最后口里还大喊大叫甚么“大臭和尚!”
佛图澄被石勒赐号“大和尚”,举国上下,就他一个大和尚,而妍禧叫“大臭和尚!”分明是叫他。“大和尚”就算了,为何还添了个“臭”?他八十多岁了,甚么风雨没见过,他搞掂了两个皇帝。一个国家,竟被个十多岁的孩子叫“大臭和尚”! 有意思得很!
一个人若是心怀了恭敬,便是做梦,也会心存敬意,定然不会有“大臭和尚”或是“臭大和尚”从嘴里冒出来冒出来的道理,日有所思,夜才有梦,这小侍内定是平日里便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做了梦才会叫出“大臭和尚”的话来,缘何举国都把他大和尚捧着在手心。吹到天上,偏偏他就在梦中出言不逊,有些意思,于是他走去把那小侍内叫醒。
叫醒过来之后,发现小侍内的脖子回不来。知道他睡得太沉了,定是落枕了,于是伸出手去,扶着小侍内的头一用力,只听“咔”一声,妍禧扭扭脖子,脖子居然运转自如了。她把头慢慢摆正,真真一张俏脸,额角很宽,眉是眉,眼是眼,清清楚楚。虽然还是睡眼惺松,但她眉目一动,四壁都生出光彩来,见之难忘。
最要紧的,她还是个无惧的。很长的眼睛瞪着佛图澄,流转了一下,跳进两粒闪闪的星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她笑了,伸出手来,摸了摸佛图澄的白眉毛说,说:“你是佛图澄罢?你就是那个大骗……大和尚?这白眉毛长得好,不会也是假的吧?”
妍禧说罢,拿手拈起最长三根白眉毛,用力向下一扯,佛图澄不妨她真的拿手用力拉扯,“哎哟——”叫了一声痛,以手抚额眉,痛不可当,妍禧这下可高兴了,拍手笑道:“大和尚也不全是骗人的,这眉毛就是真的!得罪了大和尚!”
佛图澄吃痛,摸着眉毛安抚着,不说话,心内想着这小侍内说的话是甚么意思?“甚么是大和尚也不全是骗人的?”她……竟然知道自己……
妍禧看佛图澄被自己扯得真的痛了,不好意思了,站起来说:“大和尚,我给你摸摸就不痛了!”
佛图澄后退一步说:“站住!不需女施主动手!”
女施主?只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女施主,妍禧心虚了,竖指在嘴巴上“嘘——”了一声,低声说:“我叫小喜子,是皇帝身边的小侍内,你眼睛没瞧见我穿着小侍内的衣服么!”
佛图澄活到八十岁,为佛教的传扬可谓是殚心竭虚,现在混到了一国之天师,人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这丫头明明知道自己是大和尚佛图澄,对他却是不惧,明明是个女施主,却穿着小侍内的衣服,她的眉目之间,天生有一股气势,是天不怕地不怕,蔑视天地的气势,这是个人物!
“如此!老纳瞧见的不是衣服,瞧的是内里!”
“你瞧得见我的里面?”妍禧大吃一惊,以手捂胸,戒备地看着佛图澄。
佛图澄叹道:“老纳瞧得见你的心,你为何说老纳是大臭和尚?”
“大和尚你不是瞧得见我的心么?那定是知道我心里想甚了了,还需我答这个问题么?”妍禧狡黠地看着佛图澄。
“你为何说老纳是大臭和尚?”佛图澄仍逼问道。
妍禧听佛图澄执着问自己“大臭和尚”的事,不由地“卟哧——”一声笑起来,又想起那个梦,问道:“大和尚?做了贪心鬼,是要被分成两半么?”
她答非所问了,这本来就是佛图澄的功夫所在,真是个难得一见的能人。
“贪心鬼?是有些贪心了,做了国师,又做天师,应了这个人的话,又应了那一个的,只怕要天怒人怨了,以后以后再不能贪心了,还是小心是好,尊口少开!”佛图澄也答得是似而非。
“人不能随自己的心,那随什么好呢?是不是谁给得多,就随了谁呢?”妍禧张目瞪着佛图澄,又说。
“谁给得多,就随了谁,若两个都给得多,我大和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