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南方的梅雨季节,绵绵的阴雨已经连续下了有一个多月。整个z市都被笼罩在昏沉的天空下。高温和接近饱和的空气湿度所造成的闷热,让人感觉到非常的不适。
房间里异常安静,也不知道为什么屋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一扇半开着窗帘的窗户。一种由发霉、汗臭、雪茄烟和浓烈的香水所形成的特殊刺激性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强烈的呕吐感从安雪的喉咙里发出,她赶紧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以此来缓解气味带给她的生理刺激。此时,安雪的眼睛也慢慢的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她隐约发现离门口不远处相对较暗的地方有一张会议桌,桌子旁边像是有几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不过从身形上不难判断出应该是三男四女七个人。
“咳咳咳咳”肯定是被这种气味呛到了,安旭手扶着胸口,呼吸困难,表情十分痛苦,身体抖动的很厉害看上去像是快要窒息了。
安雪立刻打开轮椅下的便携式氧气**,然后把氧气罩帮他戴好。她担忧的看着父亲,不停的用手按摩着他的胸口,她希望这样能使父亲好受一些。过了一会安旭停止了咳嗽,呼吸恢复了平稳,看上去像是好些了。
“我去把窗户打开吧,这样空气会好些。”安雪说着就要去开窗,可是没想到被安旭一把拽住了。她转过头不解的看着父亲,安旭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不希望她把窗户打开。虽然安雪并不理解父亲的行为,她还是会意的点点头,乖巧的回到父亲身边。
“他奶奶的!”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非常大,基本就是用喊的。这个男人离开座位向安旭走了过来,他的步子很大,没几步就走到了安旭面前。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长相粗犷,五官棱角分明,一脸棕色的大胡子像钢针一样扎在脸上。他眼窝很深,瞳孔是褐色的。身形魁梧肌肉发达,一条条长短不一的伤疤布满在裸露的皮肤上,那股浓烈的烟草夹杂着汗臭的体味闻起来让人作呕。
他猛吸一口雪茄,然后把烟蒂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碾碎。接着俯下身子,双手猛地抓住轮椅的扶手,一脸坏笑的把嘴里的烟,慢慢吐在安旭的脸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安雪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她不断的反抗想要挣脱出来,可是男人的手就像一把铁钳死死的掐着她不放,而且她越是挣扎,他就掐得越紧,安雪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模糊了,眼前的光线也变得越来越微弱,就在她快要晕厥的一瞬间。
“放开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个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强烈的寒意,就像是在黑暗中有一只狼,它正露出獠牙,在向你低吼。
虽然安雪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听得出这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是父亲的。
就在这时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一些,终于可以呼吸了,她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气,好让空气尽可能的装满肺部,渐渐的她恢复了意识。安雪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父亲的状况。模糊的画面慢慢清晰起来。终于,她看到了,看到了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眼前的父亲显得非常平静,那因为病魔的摧残而消瘦不堪的身躯异常的单薄,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绝对的弱者,他正用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顶在对面男人的喉咙上,那恶魔般的眼神幽深寒冷,整个人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和深渊般的恐怖气场。
“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守时的人!你不但迟到了!还他妈带了个外人来。她是谁?安旭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狂躁的男人像疯狗似的吼叫着。
“放开她。”安旭在说话的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锋利的匕首轻松地扎进男人的皮肤,腥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渗了出来。
“咝~”男人吃痛,咧了一下嘴,不断地喘着粗气,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旭,但是他的手却顺从地放开了,安旭见状便轻轻的把还没缓过神地安雪拉到了自己身后。等到安雪站定,男人小心翼翼地抬起身,让喉咙远离安旭的匕首。
“你他娘的来真的!”男人用手捂着伤口,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不行,我要报警。”
说着安雪便拿出了手机准备报警,可是她没想到,就在拨号的时候,安旭一把抢过手机挂掉了电话。安雪不解地看着父亲,她完全不理解父亲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阻止她。
“你出去等我。”安旭边说边把手机还给了安雪。
“不行,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安旭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安旭用手示意她蹲下,虽然不知道父亲要干什么但她还是顺从地蹲下身来。安旭将手机还给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雪儿,听爸爸的话。出去等会,我不会有事的。”安旭的声音很轻。
看着父亲那阔别已久的笑容,还有几近于祈求的眼神。一时间安雪不知该如何拒绝父亲,她只能微微的点点头示意,会出去等他。
“诶呦,你们父女俩感情真好,我都要感动的哭了!我说安旭,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温柔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了他们身旁。这是个美丽的中年女人,她看上去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体态丰韵,只是身上的香水味过于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