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续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他皱眉正色地反问,“何人告诉你的?”
“我便是鱼鸢?我是傲兮曾亲手杀死的恋人?”桃夭痴痴地重复问道。
许子续见桃夭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他上前一步,只是轻轻抬手,就将桃夭打晕。
许子续知道,桃夭这是受到了强烈的打击,所以才会让他轻易得手。
他扛起桃夭继续往前。
行了不多时,许子续便来到了他想要到来的目的地。
“法师。”许子续将桃夭放在地上,让她靠在一块金子巨石旁,向着前方唤道。
一瞬间,那散着金灿灿的光芒,用金子打造的广场上凝聚起一团黑色的烟雾来。
法师高挑的黑色身形立在那华丽的广场上,显得庄严肃穆。
“澜暖呢?”许子续见法师后面空无一人,当即警惕地质问。
法师微微一笑,他背手站着,居高临下地看向许子续和桃夭两个人,眉峰一挑,道,“本座从来都言出必行。”
言出必行?
只见法师广袖一挥,他的身后便躺着一个人。
“澜暖。”许子续上前冲过去,他将地上躺着的女子搂进怀里。
女子看起来很是年轻,尽管闭着眼睛,可她眼睫微翘,樱唇粉嫩,那少女的睡颜煞是好看。
许子续摇了半晌,见澜暖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扬起脖子,红着眼向法师质问,“你将澜暖怎么了?”
“她无碍,只是服了药,不消半个时辰就会醒来。”法师解释。
听到澜暖无碍,许子续的情绪显然已经得到了放松,他将澜暖横抱在怀里,便要走。
法师冷笑一声,“带桃夭离开。”
什么?
许子续不解地看向法师。
“若没有桃夭,澜暖就算是醒来,也还会要回到魔域的。”法师慢悠悠地提醒。
许子续皱眉,他狐疑道,“桃夭?是你告诉桃夭,她便是鱼鸢的?”
“此事不用你管,带着她们走了便是。”法师说。
许子续垂眸看了眼怀里的澜暖,再侧目看看桃夭,他咬牙,还是向着桃夭走去。
……
等桃夭再次睁眼时,入目是满眼金灿灿的黄金。
她痴痴然地看着蔚蓝色的天空,竟然觉得脑袋中有点空洞。
“桃夭?”许子续轻声唤道。
桃夭眼睛时不时眨着,她看着许子续,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事情,可她越是努力,就越觉得脑袋中模糊不堪,好像连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了。
“桃夭?”,许子续继续唤道。
桃夭有一下没一下眨巴着眼睛,她跟着喃喃,“桃夭?”
她叫桃夭。
桃之夭夭?
不,当年谁便以这句诗来解她的名字,她还否认了。
“我们该回去了。”许子续继续说。
桃夭撑着地坐直了身子,微一侧目,便瞧见旁边躺着的女子。
桃夭看了眼许子续,轻声问道,“她是?”
“澜暖,她叫澜暖,是我女儿。”许子续说。
女儿?
刷地,记忆如潮水般灌进她的脑袋里,她曾经是刺史之女,后来……
桃夭再次看向熟睡着的少女,摘下头上的落雨簪,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掌心处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涌出,桃夭便将那滴出的鲜血,递到了澜暖的嘴边。
“是给她喂下吗?”桃夭侧眸向着许子续问道。
许子续对上桃夭的铜铃眼,勾唇浅笑,“嗯。”
看来,桃夭已经恢复了。
他看着桃夭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的女儿澜暖喂血喝,许子续竟是不自觉地眼角处挤出几滴眼泪来。
这年纪轻轻的女子,倒是这般义气,反倒是他这个老不死的自私自利了。
许子续看着澜暖,原本柔软的心又变得坚硬起来。
不论是对不起谁,他都得救他的澜暖,只要澜暖能够平安快乐,那即便是用他的性命去换,他也毫无怨言。
见桃夭已经给澜暖喂好了血,许子续扑通一声跪倒在桃夭的面前,头一低,竟是结结实实地给桃夭磕了一记响头。
桃夭一时有点怔然,她蹙眉问道,“何也?”
“上仙救了澜暖,老夫他日定以命相报。”许子续额头上因为太过用力而磕的红了一大块,他坚毅地看向桃夭。
桃夭恍恍惚惚,她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是她所没有记起的。
她抿唇笑道,“你救了傲兮,我救了澜暖,便一一抵消了。”
傲兮。
提起这个名字,桃夭突然觉得心头大痛,她看了看自己掌心的伤口,泪水不可自抑地吧嗒吧嗒落在附近。
她的心好痛,是一种不属于她,可她却能感同身受的痛。
“我是鱼鸢。”桃夭艰涩着声音,低低的说。
她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的人。
她想起来了,真真切切地想起来了。
或许是那个法师故意打击她,可她心里就是难过,已经是笃定了那魔域法师话里的真实性。
她要不是鱼鸢,一向清高的傲兮怎会主动向着他道歉,还时不时说些不清不楚的话。
本来,她只是以为傲兮拿她当作了鱼鸢的替身的,可现在,她根本不是什么替身,以前那些事情都是清清楚楚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傲兮曾负了她,为了长生而负了她的深情。
桃夭抬眼看着许子续,竟是苦笑起来。
“我是鱼鸢啊。”桃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许子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