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相处时间,何焕一直表现得是一位翩翩君子,他很少对她发火,更多时候会很纵容她的顽皮……
原来,以前与她相处的何焕,竟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尽管她发现过去的何焕如何凶残,可她心里仍然觉得何焕是站在武学的巅峰来俯瞰众生的大师,就算她对何焕恨之入骨,与何焕有着血海深仇,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何焕竟会以这样最为下流的手段来折磨对手。
看来,是她以前被何焕的那层面具蒙蔽了双眼,她真是高估了何焕的为人。
何焕眼神有些涣散,他紧紧地皱着眉,不解地看向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羊羔般躲在角落,像是看饿狼一般看着自己。
他,刚才……
何焕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桃夭有这样冲动的想法,而他并不是一个容易陷入冲动的人。
见何焕不说话,桃夭本想出口再质问几句,可是又担心会激怒何焕,于是本能地闭上了嘴。
她现在就是何焕砧板上的鱼肉,所以她只能拖延时间,让傲兮少锦他们来救她了。
在昨天夜里,竹息和少锦分别因为听到动静而出去查看,留下了她自己一个人,桃夭此时也终于想明白了,这都是何焕调虎离山的诡计。
看来神仙比凡人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桃夭心中泛着酸楚,在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冰凉一片后,原本慌乱不已的心才渐渐落定。
有袖中的落雨簪在手,若她能够幸运地运用这支簪子,那她或许能够与何焕一搏了。
抬眼偷偷瞥了眼何焕,见何焕正看着自己,桃夭慌乱地错开视线。
而何焕是何等精明的人,桃夭这个小小的眼神,却是让他的有些忡怔的心一下子警醒。
桃夭不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却是一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人,她方才的眼神中不仅有畏惧,还有……试探!
桃夭在试探他什么呢?她手无寸铁,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应该是惶恐与害怕吗?怎么桃夭的眼眸里却是突兀地多出了试探的意思?
上下将桃夭打量了一遍,何焕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哼,”何焕微微勾唇,一声冷笑响彻了马车,更是让桃夭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你以为,你还能逃走?”
既然桃夭喜欢试探,那他就学着她的样子,也试探一番好了。
果然,桃夭等着那对水汪汪的铜铃眼警惕地看向他,“我不是逃走,而是正大光明地打败你!”
这个时候,气势上首先不能输。
桃夭知道何焕很喜欢旁敲侧击,故弄玄虚,所以她虚晃一枪,给何焕一击。
两个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对彼此的个性都已经是非常了解。
“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么?”何焕懒懒地靠在车壁上,好笑道。
桃夭资质是很不错,可他当初教习她学武的时候,并没有教出全部的武林绝学,就算这段时间跟着几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称是神仙的人,可何焕只是看着桃夭,他就笃定,除了以前他交给桃夭的本事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学到。
这自信不仅是他自己揣测的,而是桃夭那双铜铃眼告诉他的。
眼睛,是最不能骗人的。
桃夭手心冰凉,她也冲着何焕冷冷一笑,“是或不是,一战便知!”
战,还可堂堂正正地死,不战,她就只能跪着生了。
“好。”何焕饶有兴致地看着桃夭,爽快应道。
这一回,他要让桃夭知道,他是永远不会被她打败的!
“停车。”何焕慵懒地向着马车外命令道。
果然,车夫很乖巧地将马车停下,并且规规矩矩地将小脚凳放在地上。
何焕唇角轻勾,头一仰,向着桃夭说道,“下车。”
桃夭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定了定神,不敢拖延,在何焕之前,跳下了马车。
这里是一片茂盛的竹林,想必并没有离开之前所在太远。
见何焕一袭青衣跳下马车,那张俊秀的脸在日光中仿佛闪闪发光,桃夭暗自叹息一声后,向着何焕说道,“你既许我与你一战,便希望你全力以赴。”
横竖总是一死而已,她可不想被何焕用什么别的下流手段再来侮辱她。
“哼,”何焕轻笑,“非也,我自不忍伤你性命,等将你带回祭天宫,绑你做我祭天宫众位男弟子们的女奴,想来,也是不错的。”
何焕看出了桃夭在害怕什么,便顺着桃夭恐惧之处,说了下去。
果然,何焕又一次在桃夭的铜铃眼中看到了让他兴奋的恐惧。
“出手吧,让为师看看,多日不见你有无长进?”何焕负手而立,站在桃夭十步远的地方,对桃夭说。
桃夭此刻的长发已经因为没有了簪子的束缚而凌乱死散在肩头,她静静地攥着玉簪,闭上眼睛。
这一次,她得放手一搏,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眼睫垂下,就如那日傲兮一样,桃夭努力地集中自己所有的意念,想象着,想要让手中冰凉的玉簪,变成一柄利剑。
何焕见桃夭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做什么,好笑地说道,“你是害怕了?”
就在何焕话音方落之际,桃夭忽然伸着双臂向着自己的咽喉直刺而来,何焕定睛看去,才终于看到桃夭手中捏着的玉簪。
何焕身子微微一侧,晃过了桃夭扑过来的身形,就在桃夭的身体要与何焕错身而过时,何焕出手了。
他伸手扣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