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听到瓷盏碎地的叮当之声,勾唇轻笑:那魏佳常在晋贵人之事怕是人人听了都堵的慌,这荣贵人眼瞧着有人威胁了自己,自然烦闷倍然。得人请,缓缓步入】嫔妾见过荣贵人。荣贵人何须动如此大怒?还请以胎儿为重便是。
见到来人,马上换了一副脸色,自然不肯承认是因妒忌,笑着道)不过是下人做错了事,训斥几句罢了,稍不注意便将这些茶盏碰落在地,让德常在见笑了。(话音一转,明知故问道)不知德常在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见她只说是不慎碰翻,也不再追问,只是暗自偷笑几声。随即正了神色】嫔妾不善拐弯抹角,便直说了。太皇太后回宫前嫔妾说起初见贵人,并非嫔妾记性不好忘记,而是为了免去一些麻烦。这麻烦便是那位……【话语顿住,挑眉呵呵笑道】想来贵人也正为她烦忧呢
咯咯笑道)原以为昨日德常在说不认识我是有其他原因呢,原来是为着防备她呀。若不是德妹妹今日来解释一番,以我这脑袋,恐怕是要误会你了。(早知她不简单,没想还是低估了她。于是,蹙眉问道)姐姐愚钝,想不出妹妹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眨巴着眼睛,仿佛一无所知的天真少女,说出的话却是淬了毒的匕首一般】贵人,您应知道后宫妃妾都眼巴巴望着您的腹中子,然皆是懦弱无能的废物,嫔妾也是见识过的。可咱们这位勤恳的魏佳贵人却是极有气魄的,与嫔妾初见便有……【狡黠一笑】弑母夺子……这好点子。【啧声】嫔妾可是怕她觉着嫔妾早些认得荣贵人而心生芥蒂,不肯透露实情于嫔妾,故而隐瞒真相。
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什么?弑母夺子?(话落,不禁向椅背靠去,断断续续道)原以为…她只是,耍些手段不让这孩子出世…可…她竟然如此狠心…(眼神有些迷离恍惚,手不经意的向着小腹摸去,片刻,垂上眼敛,继而张开,眼神狠厉无情,有些狰狞道)她既存了这等心思,就别怪我了!纵然皇上晋她位分又让她全权处理后宫之事,哼!那又如何,为了这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面色颇是忧虑道】贵人可别气伤了身子……嫔妾也想为您分忧,奈何嫔妾人微言轻,没宠没势的,只能为贵人传消息……【叹了口气,痛心疾首般添道】贵人您有孕又得皇上宠爱,在皇上面前的分量自然比她一个新晋的贵人重得多,但是防不胜防,贵人您也六七个月的身子了,保不齐她什么时候就暗下毒手了……【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情。呵,让她满腔怒火地去复仇吧,无论她死也好魏佳贵人亡也罢,太皇太后都是坐享其成,我的路也平坦许多。】
全然不知眼前之人的计谋,只当她是与自己一边的。听她劝告,勉强笑着回应道)无事,他健康的很,若是连这等小事他都承受不住,那他就不配为我的孩子!(安慰道)皇上不常来后宫,若是得空见到,妹妹还怕皇上会忽略妹妹?到时,我也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听她拿自己与魏佳相比,心里自嘲了一下,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得很,也不多言)
叹了口气。这荣贵人还真是想拼命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惜……最终必得落得母子俱亡的下场,她有能力给魏佳贵人重创的话,也是好的。眼珠一转】贵人若是想打击魏佳贵人,何不接着冷宫那位?现在她的命可是不堪一击,只要允诺将她捞出来,这等人还不是轻易地为咱们所用?
听其谈及阮答应,倒是想起了一些事,道)记得去年木兰围场狩猎之际,那魏佳常在,哦,是魏佳贵人了,应是胁迫那阮答应害了一些人,不过只是我与安嫔身边的宫人罢了,好几次问那阮氏,她都不肯明说。不如德妹妹前去一试?
蹙眉。去年?现在才说也未免太晚,可信度便低了许多。思量半晌才笑道】阮氏觉着魏佳贵人德行不配掌权,昔年常在如今是贵人,她却在冷宫受苦受累,故而心存怨怼,告发于嫔妾。【偏首】您觉得如何?
现在为了对付那人,不惜放过阮氏。哼,这些,我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听完德常在言后,不免怀疑道)可是,如何要让皇上信服?这般说未必也太简单了些
垂了鸦睫,低声道】令人信服不在理由,而在于……由谁来说。【抬眸直视她,冷声】只要贵人能拿出依据,魏佳贵人她这么敌得过您?贵人,这成败,在您的手上攥着呢,只看您,敢不敢,能不能。自嘲道)如今还有何敢不敢,能不能的呢?既然别人都打到自个儿门口了,在缩着岂不是等死?只是,这依据,还得在仔细琢磨着,那人巧舌如簧,万不可被她反咬一口。
起身施礼】这如何琢磨还请贵人费些心思,嫔妾便为您跑一趟冷宫,再套套阮氏的话;还请您莫忘了嫔妾现在这跑腿的忠心耿耿呢。
【唇畔漾起冷笑,且看你们互相争斗,不死不休,到最后坐享其成的便是我了】
那便劳烦德妹妹了。(起身相送。)定不会辜负妹妹这般心意!(将人送走后,便回了内殿。想起今日去太皇太后那里请安时那魏佳贵人离去的高傲背影,一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