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小姐的话,门外那些都是与我们锦衣阁有生意往来的商家请来的人。”王掌柜得到了顾文惜的应允,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香草立在顾文惜的身边,眼见着她的脸色随着王掌柜的话语慢慢的发白,原本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亦是一点一点的收拢,紧握着的拳头指节发白,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可恨!
林月锦可恨之极!
顾文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着一口浊气的吐出,她压抑在心里的那些怒火才算是有了一丝丝的发泄,身子微微的发抖,但隔着屏风,总算是不致于在王掌柜的面前失态。
“所以说,现下锦衣阁是连运转下去的资本都没有了!”
王掌柜的话说完了,顾文惜重重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有些疼痛起来。
林月锦!
呵呵!
她的好婶娘啊!
怪不得那么轻松的命人将她算出来的盈利,当着父亲,祖母的面交到了她的手里。
怪不得她会细细叮咛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打理母亲留给她和弟弟的嫁妆。
原来,
原来,她已然算计好了一切!
原来,她交给自己的那些盈利,根本就是将各个铺子上用于运转的银子收罗了回来。
原来,她那么爽快的将这些田庄铺子交到自己的手里,根本就是算计好了她没有办法运转下去,到时候必然只有卖出一条路。
而她!
呵,她不只是拿了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盈利,而且还会将母亲的嫁妆彻底的变成她的所有。
狠!
毒!
顾文惜从来都不觉得林月锦待自己有多好,但是却也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恶毒的对待自己。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内心里的愤怒已然压下了她心底里的一切惶恐!
“王掌柜,铺子里运转需要多少银子?”
顾文惜郑重的问了一句,此时此刻,她的身上似是点燃了战火,内心里只余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林月锦的诡计得逞!
“大小姐,铺子运转一个季度的最少需要二万两银子,可是眼下铺子里的生意也是不景气,这二万两银子过后,老奴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够将铺子盘活了。”
王掌柜是商场中打滚的老油条了,他怎么可能看不穿林月锦的诡计,可是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啊!
眼下,他很清楚顾文惜面对的只能是一堆烂摊子!
“二万两!”
顾文惜顿失底气,她知道自己身上现下是有十几万两的银子,可是她却不敢真的将所有的银钱都投入到田庄铺子里头。
输不起!
她真的是输不起!
王掌柜又对顾文惜道:“大小姐,眼下且不说这运转的银子了,门外那些无赖都是那些与锦衣阁有生意往来的商家请来要账的,眼下,若是想要将所有欠下的账都还上的话,也还需要五万两银子呢!”
什么?
顾文惜听到王掌柜的话,心里大惊,正要说些什么,又听到王掌柜感叹道:“那些掌柜的与我们锦衣阁合作好几年了,在这个时候,不帮扶着一把也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实在是可恨!”
可恨!
是啊,怎么能不可恨呢?
顾文惜不必去想,却能够知道出现这样的事情,其中定然是有着林月锦的手笔。
“王掌柜,你也别气了,这世间从来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啊!”顾文惜感叹一声,心里在想着自己要怎么办。
一个锦衣阁,若是不想卖出去的话,便要放里头最少投入七万两银子。而全七万两银子投进去的话,她也不确定锦衣阁到底能不能为她赚钱。
若是要卖出去的话,现下欠下了五万多两银子的外债,又有谁肯接手呢?面对着这样一个状况,她真的觉得难以选择。
*
“大小姐,还有一件事情,老奴觉得很是应该要告诉你一声。”
王掌柜见顾文惜沉默着,思量了许久,想想决定将林月锦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顾三夫人接管夫人的铺子田庄后,将所有庄头和掌柜的卖身契都发还给了老奴等人!”
王掌柜之所以在顾文惜的面前自称一句老奴,为的不过是成全了大家主仆一场的情义。
实际上,此时的他已经是平民的身份,与顾文惜之间并无主仆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
顾文惜听到王掌柜的话,心里更觉颓然,怪不得林月锦能够那么容易将那些庄头和掌柜的换了去。
卖身契!
呵呵,她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考虑事情没有这么周全,向林月锦要回了母亲的嫁妆,却是忘记了还有卖身契这一回事。
呵呵,要不是王掌柜跟她说起这茬,她都不知道林月锦原来还做了这样一件好事呢!
“王掌柜,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顾文惜站起了身,缓缓步出屏风,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气息,由香草扶着她的手,这才不至于因为太多的怒气而将身体的颤抖表露出来。
“王掌柜,请受小女一拜!”
顾文惜走到王掌柜的面前站定,而后郑重的跪到了地上,对着王掌柜郑重说道:“小女与幼弟已然失恃,顾家待姐弟只不诚不真,只恳请您帮我们姐弟一把!”
“大小姐,你快起来,你这样可是折煞老奴了。”王掌柜赶紧的伸手将顾文惜扶了起来,可是顾文惜却是坚持恳请王掌柜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