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你怎么样,没事吧!”
林月如奔到了春晖堂,看到顾林氏正立在院子里,先是一阵惊讶,而后赶紧的上前,关注的问候着顾林氏。
顾林氏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林月如,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继续盯着那冒着浓烟的门口。她已经听婆子说了顾文惜进入了屋子,她期待着顾文惜将她的孙子给带出来。
“那是,那是小少爷住了屋子吧!”
“你们快点派人进去将小少爷救出来。”
林月如的一句话,更是若来了顾林氏的目光,顾林氏冷冷地瞪了一眼林月如,而后目光扫到了她已然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时间气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门槛,就在眼里!
可是门口的烟极大,突然而来的一阵风,更是将那浓烟一下子灌了进来,
顾文惜的眼泪直流,她感觉到自己的脚下越来越轻,身体一个跄踉,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正当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肘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而后肩膀处似是被什么人给提了起来,整个身体一轻,她怀里抱着弟弟一下子就跨出了门槛。
待她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回头看了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屋子里的火已经越来越大了,眼见着横梁就要塌下来,顾文惜心头大急,冲着屋里大声叫喊一句,“香草,快点出来!”
而此时,顾文惜怀抱着弟弟立在门外,又因为她的大声叫喊,早已经引起了丫环婆子的注意,很快便有不少人围到了她的身边,七手八脚的将她拉了出去。
退避到着了火的屋子里的黑影在听到了顾文惜的声音后,原本想要就此离开,却微微停下了脚步,他奔进了内室,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香草,而后将已经陷入半昏迷之中的香草丢到了大门处。
转眼,
又有小半个月过去了!
自从那日顾府春晖堂起了大火,顾林氏命人全力彻查,最终结果却是不如人意。
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反而因为这一场大火,让顾林氏原本已经恢复到七八成的身体,又受到了冲击,炎炎的夏日,顾林氏却还是要躺在床上养病,身上盖上了薄薄的锦被,手脚都直冒着汗珠,口中却总不时的叫着寒冷。
后来,顾文惜和香草想起了那日在春晖堂外见到的那个小丫头。
事后,她们两个仔细的回忆着那小丫头的模样,甚至还画下了那小丫头的画像,想要找到她问清楚那日她口中所说的“有贼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可惜,宁嬷嬷,云嬷嬷和香草在顾府里找了个遍,却是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小丫头!
问过了府里很多的丫环婆子,却仿佛没有一个人知晓府里有那样一个小丫头存在一般,竟然是众口一致的说着,不曾知晓有那么一个人。
顾文惜的心头满是疑惑,却也知晓在这府里,林月锦和林月如倘若有心,想要将一个小丫头所有的痕迹抹去,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一次回来,她已然知晓林月如怀有身孕一事,再联想起弟弟的遭遇,林月如竟然连一次表面的慈母作态都没有,甚至是假借着因为大火而受了惊吓,这些天一直都在芝兰院里不露面。
又想起了顾允周的态度,顾文惜紧皱着眉头,心底里泛着寒意!
那场大火,待顾允周赶回来以后,春晖堂弟弟所住的那偏房已然只剩下断壁残垣,而顾允周竟然一言不发,连一句质问,追究的话语都没有说过!
“小姐,你都这么久没有去玉台馆了,只怕再不去的话,燕先生那里要不好交待了。”
那次的失火一事后,顾文惜给燕秋语先生写去了一封信,又请了些假期。
而如今已有小半个月过去,香草的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眼见着顾文惜还没有回玉台馆的意思,她便过来问问顾文惜的意思。
回去吗?
顾文惜没有回答,心里却是犹豫!
她害怕,她怕自己离开以后,弟弟又将会遭遇怎样的对待?
一次不成!
只怕那人,绝不会甘罢甘休的!
顾文惜每日都去安慈堂给顾林氏请安,看着顾林氏的身体瘦弱了许多,往日里的那些不满仿佛随风吹过一般。
出了正房,顾文惜来到了弟弟所住的偏房,如今弟弟还是同老太君住要一起。
可是,老太君如今这般模样,她又能够看顾到弟弟几分呢?
顾文惜的心里有着怀疑,目光落在给弟弟新请过来的嬷嬷身上,顾文惜又看着此时还懵懂的弟弟,正在新的嬷嬷的引领下可爱的行走着,身子似小鸭子一般一摇一晃。
嘴角轻呡,想起了那日,自被烧的破败的屋子里抬出来的人——弟弟曾经的奶嬷嬷。
她的心头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阵恶心。
那只能够看出人形,混身的焦黑,已然辨别不出原本的模样。
好狠毒的心啊!
想起顾林氏缠绵于床榻之上,口中不时责骂着“其心可诛”的话语,顾文惜的心头亦是在想着:那纵火之人,当真是其心可诛!
顾文惜清楚的记得:那些丫环婆子从她的怀里将弟弟抱下来的时候,他竟似入睡了一般,不曾醒来!
仔细的回忆着,她这才忆起在她与香草进入屋子的时候,弟弟竟然不曾哭叫过一声。
后来,大夫查验弟弟的身体并无大碍,可是却说出弟弟喝下了有助安眠的药物。
那人,是存了心思的要将弟弟葬送于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