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段小雪从雪地里爬起来,看着自己被冻的通红的小手,满眼不可置信。

她不是被淹死了吗?当时,自己的魂魄都离体了,还在河面上飘荡了很久。

怎么这一遭,她不仅活过来了,好像还回到了小时候?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在被送去结婚的路上,骗司机说有点晕车,想下去透透风。

然后下了车就撒开脚往河边跑,没有一点犹豫的跳了下去。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真的是充满了悲愤和苍凉,绝望和无奈。家人不亲,兄弟姐妹不爱,唯一将自己放在心上的妈妈又早早的离开人世。

然后一家人又逼着她和邻村的傻子结婚,这活着有什么盼头?死了算了。

然而被淹死前,她却有些后悔,她这一死,岂不是让那些人如了意?

死都死了,还怎么报复他们?一时冲动,真是蠢啊。

更别说,她魂魄离体后,居然看到他们把自己的傻子‘丈夫’带过来,也一并投入了河中!

这叫什么事!

看着自己父亲和后妈脸上得逞的笑,她就算只是一缕幽魂,也感觉恶心的想吐。

原来那傻子,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没人心疼的可怜人。

唉,她只是和常人有些不同,生了双阴阳眼,能看到鬼而已。又不用这个做什么坏事,他们至于这么厌恶自己?

都怪那个狗屁算命先生,说什么她这样的人,阴气重,会把亲人都克死,必须要找一个大凶之命的丈夫,才能压制住。

这大凶之命的人,其实很好找。

邻村有个毕归殷,家里兄弟姐妹八个,穷的揭不开锅,他排行老三。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傻子,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

已经九十年代了,早就不是人多力量大的旧社会,然而计划生育的风显然没吹到毕家,也许吹到了,但是以毕归殷父母的那股无赖劲,估计也是没发挥什么作用。

毕归殷这个名字听着还算有水平,跟毕家格格不入,因为这是当年下山化缘的一个老和尚给取的,可惜呀,这人配不上这名字。

段小雪的爹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在段小雪十岁的时候,就订了她和毕归殷的婚事,只等她成年,就赶紧嫁过去。

而且嫁过去,毕家不用给嫁妆,段家倒贴。

她妈心疼她,就去跟她爸吵架,说好好的闺女怎么能嫁给傻子,都不跟她商量一下。

可怜她妈当时正怀着身孕,便被她爸一阵暴打,最后流产时失血过多,丢了性命。

段小雪那时差点疯了,然后便开始了漫漫的反抗之路。

事事顶撞她爸,对新来的后妈和弟妹横眉竖眼,树敌无数。

没有计划没有头脑作死的结果,就是她真的死去,然后剩那一家人逍遥快活。

“不值得啊!”思及此,段小雪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以前我怎么就那么笨呢?”

也多亏前世死后她飘荡了很久,被时光消磨了一些心中的狠厉强硬,这辈子的她,才能想的这般通透。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世,那她就做一个佛系女孩,在有自保能力之前,平静一点,该吃吃该喝喝,不跟极品们生气,同时一个个的收拾他们,给自己出口气。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把手边的小篮子拿过来,掀开上面的红布一看,里面装着两包糖角和鸡蛋。

糖角是用面粉、白糖、猪油做的,一般是过年的时候买来吃。

这应该是她九岁的那年春节,她带着这些礼物去三姑家拜年。

路上冰雪实在太厚,她又因为昨晚拜神的时候见了一只长舌鬼,忍不住惊呼出声,被她爸罚跪不说,还不许吃饭。

她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都没吃,饿晕在路上了。

前世她记得是晚上的时候,自己妈妈终于从厨房忙完,出来找她,把她抱回家的。

还好她穿的这身新棉衣是她妈妈一针一线缝的,塞了厚实的棉花,才没让她冻出个好歹来。

因为她很倔,自尊心非常强,说不吃饭就不吃饭,篮子里的糖角她动都没动。

这辈子的段小雪想起这事,又在心里暗骂,自己前世是真的傻。

好东西就在眼前,都快饿死了,不吃白不吃。

既然她爸还有各路亲戚都不待见自己,那她就每天在他们面前悠哉悠哉的晃悠,看恶心不死他们。

等把极品亲戚们解决了,就带着自己妈妈和傻丈夫离开这个落后封建的村子,到城里去。

听学校里的小伙伴说,城里什么新奇的玩意都有,挣钱的门路肯定很多,再不济,她当个神婆,也能养活他们仨了。

进了城,她跟毕归殷的婚姻自然就不作数了,她就把他当成朋友来照顾,然后如果遇上心仪的人,再自行谈婚论嫁。

只不过她有这双阴阳眼,估计对象不大好找。

不过找不着也没关系,她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她的手被冻的有些僵硬,好不容易拆开包着糖果的纸包,看到这些平时很少能吃到的糖角,口水不自觉的涌上来。

吃饱之后,舔了舔嘴唇,感觉好久没有吃的这么舒心过。

她把身上的雪拍掉,把剩下的一包半糖角埋到雪里,然后提起篮子继续往三姑家去。

她又不傻,要是她三姑看见糖果就剩下半包,肯定能猜出她偷吃,免不了要告到他爸那里去。

是的,作为段小雪的‘亲人’,她三姑也很怕被她克死,对她很不待见。

不待见是吧,那糖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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