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勾唇邪笑,瞥了面色紧张的魏全一眼,抬手亮出刚刚在衣服堆里找到的物什,“小姐,您瞧这是什么?”
“平阳侯府?”金灿灿的令牌在火光的照耀下清晰的倒映着‘平阳’两字,谷柒月揶揄的看着魏全,“平阳侯爷性子暴烈,霸道专横,最是厌恶别人觊觎他的东西,魏大人真是勇气可嘉,不仅碰了,还吃干抹净。”
府中家丁偷偷朝屋内看去,心下震惊,难道这里面的女子当真是平阳侯的女人?
“滚下去!”魏全脸色阴沉,怒喝一声。
众人连忙收回视线,缩着脑袋匆匆退了出去。
院内很快只剩下了魏全和谷柒月三人。
“你想要什么?”魏全开门见山的问道。此事要是被捅出去,以平阳侯的性子他怕是会死无全尸。
“魏大人这是准备收买本公主了?”谷柒月挑眉,“那费用可不便宜,魏大人要想好了!
魏全双手握成拳,死死攥着,额上青筋暴起,事到如今,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用尽力气从齿缝中挤一句话来,“你说!”
谷柒月唇瓣微动,外人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就见魏全脸色瞬间阴沉能滴出墨来,死死瞪着她。
她离开时瞥了魏全一眼,露出一抹冷笑,要怪就怪他自己熏心,犯在她手上了吧!
“小姐,又让她逃了!眼看着十五就要到了,这可怎么是好?要不告诉崖主和夫人,对柳鸢歌下追杀令吧!”
红豆话音刚落,谷柒月斩钉截铁道:“谁要是敢把此事告诉爹爹和阿娘,以后就不必跟着我了!”
她怀疑就是前世柳鸢歌带走阴血珏,她十五病发爹爹为了救她耗尽半生功力,才会惨死在姬擎苍的阴谋之下!
“可是……”红豆还想说,相思一把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小姐素来好脾气,可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容得半分置喙。
红豆悻悻的闭上嘴,气愤的大踏步进了王府。
谷柒月苦笑,有些事情,她终究是不敢赌!不过蚀骨之痛,受过一夜,修养些时日慢慢会恢复的。
一旦下了追杀令,那可就是不死不休,柳家元家和宁家到底是谁生出了异心还未能定论,柳鸢歌是柳家主最疼爱的女儿,真要是死在了苍雪崖手里,不是逼着柳家反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谷柒月刚进了自己院子,就看到谷奕遥坐在庭中的石桌旁,月光的银辉洒在他身上,更添一分清幽旷远之美。
“爹爹,你从宫里回来了?”谷柒月连忙笑迎了上去,转身吩咐道:“去备些酒菜来。”
相思应了一声,警告的瞪了红豆一眼,朝着小厨房走去。
谷柒月坐在谷奕遥的身侧,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这几日辛苦爹爹了。”
谷奕遥看着自己的爱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算你有良心。”
谷柒月勾唇,轻轻的将脑袋靠在谷奕遥的肩膀上,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心突然就安定下来,喃喃道:“女儿不孝,让爹娘受累了。”
她知道爹爹在担忧什么,也明白趁此机会彻底和雍国划清界限,重返苍雪崖是最好的选择。
可朝廷的纷争江湖从未远离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傻丫头。”谷奕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仰头望月,目光渺远,唏嘘道:“天意如此,避无可避。”
天意么?
“我和你阿娘既然来了雍都,这几日便顺道去访友,太后寿宴之前会赶回来的。”谷奕遥嘱咐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郑重道:“你要提防苍王,出入一定要让相思红豆随行。“
“好,女儿记下了。”
这夜,父女二人对月浅酌,畅聊江湖趣事,院中欢声笑不断。
谷柒月次日清晨醒来,脑袋依旧有些昏沉,掀开被子起身,对外面问道:“相思,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已经巳时了。”棠雪挑帘而入,手上的托盘放置着一袭朱颜锦做成的纱裙,轻薄柔软如云雾,“相思送崖主和夫人出府去了,奴婢来侍候小姐洗漱。”
这么晚了?
谷柒月揉着眉角,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瞥了眼搁置在一旁的托盘,问道:“这是什么?”
“王爷说,唯有世间独一无二的朱颜锦才能配得上小姐凝脂般的肌肤,便叫人将库藏的朱颜锦全部拿去为小姐做衣裳了。”
棠雪一本正经的答道。
谷柒月焉能不知她信口胡诌,以雪卿的性子,哪里能说出这般话来?
不知为何,今日她总觉得棠雪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小姐。”相思此刻也回来了,低垂着脑袋走到谷柒月的面前,双肩微微颤抖着,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
“崖主让相思转告小姐,以后不要在外面饮酒,实在是太丢脸了。”
嗯?
谷柒月挑眉,她记得昨夜和爹爹饮酒,到后半夜的时候是有些醉了,发生了什么都记不清楚。
“此话何解?”
谷柒月眼神懵懂的看向二人,难道她醉酒后出糗了?她自小体弱,素来滴酒不沾,昨夜是太高兴了,少饮了几杯。
“扑哧。”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棠雪和相思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再不忍着。
谷柒月眼皮跳个不停,没好气的白了她们一眼,扶额道:“你们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棠雪笑了半响才想起这般行为不合规矩,立即绷着小脸,正色道:“昨夜小姐醉了非要拉着崖主去湖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