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陈墨就一身素白在卓家门口,卓寒跟卓亭书也起的早,除了打招呼,陈墨就没在说过一句话。卓亭书只是在开导她,陈若年走了这么久了,让她想开点,不要想那么多,可是连他自己都放不下怎么劝别人呢?
马车一路转进一座园子,卓亭书和卓寒下了马车带着陈墨进去,整个园子空空的,但是收拾得很好,里面有树,看起来格外清幽,如果不是里面有座墓,根本想不到这是一个墓园,陈墨缓步上前,墓碑周围除了树木,别的被打理的很好,收拾得很干净,可见卓亭书很用心,墓碑空空的,没有名字,母亲生前就喜欢清净,死后待在这,应该也觉得还好吧。
卓亭书站在一旁“生病了我就一直没来看她,现在就等你看个日子接她走了。”陈墨道“谢谢卓叔叔。”卓亭书看看陈若年的墓有些不舍,其实他不想陈若年走,可是他没有留下来的理由,陈墨是她的孩子,接她走是理所当然的,况且若年也不能这么无名无姓的在这里躺着,他当初立了无字碑就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他与若年,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陈墨哑声道“日子我看在过几天后,就埋在我外祖母旁边,有外祖父母陪着母亲,她也不会孤单。”卓亭书点点头,“如此也好,她是陈家的女儿,是该回家的。”随后陈墨就沉默了,脸上也没有在看到什么笑。
陈墨回到家坐在正厅里不说话,下人们也不敢再旁边晃悠,许小小本来来找陈墨,也被珍婆婆带走了,珍婆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陈墨安排家里挂了那么多白布,肯定没有好事,还是把许小小带走,省得她给添堵。
陈立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进来,天都黑了,里面也没点灯,有点暗,里面只模糊的看到个人影,陈立不敢冒然进去,确认了陈立才敢给陈墨回话。“都买过来了?”陈墨的声音有点闷。陈立看不清人,也不敢看,低着头回到“都买下来了,毕竟陈家也是靠着我们吃饭,不敢不卖。”陈墨“嗯”了一声,陈立便退下。
陈立出来便遇到曹焱从外面回来,从禇家过来的这队人都被安置在平城里,既然从陈墨回来了,庄文谦也走了,他们就该回去了,所以他今天都在外面,顺便在平城办点事,哪知才出去一天回来,陈家就变了,到处挂着白布,下人们也不敢吭声,这让曹焱很奇怪,是发生什么了吗?
曹焱拉住陈立“怎么了?怎么到处挂了白布?”陈立道“这是陈姑娘吩咐的,说家中有事。”曹焱眉头紧锁“什么事?!”陈立摇摇头,“我不知道……”陈立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知道个大概,他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他知道这个人对陈墨很重要,陈墨没有什么亲人了,陈家的人陈墨根本不会在意,可是却把墓地建在陈家的墓园,所以也许这个人,应该是陈墨的母亲。曹焱看着很不对,他不能走,不仅不能走还要给少主去信,陈墨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整个人太不对了。
陈立从陈节胤手中买来的地是陈立请人去看过的,一个是和陈家墓园连着的,哦,不,应该说就是陈家的墓园,陈节胤为了钱,可是连自己的祖宗都买了,陈节胤的生意基本是全靠着陈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生意越是一日不如一日,陈立成了陈家的救命稻草,所以陈立说要买墓园,陈节胤连话都不敢说。
地的事已确定,陈立立马找来工匠修整,钱多少无所谓,关键是要快要好,陈家的整座墓园都被整修了,陈节胤很奇怪,这陈墨买了地原来还是做墓园啊!可是陈家的墓园她要做什么?虽然疑惑,但是他钱都收了,不管陈墨做什么他都干涉不了了,其实说真的。他挺对不起父亲的,可是没办法,他们活着的人得过日子啊,老二还连媳妇都没娶。
这几日陈墨里就没在出过门,有次直接醉倒在院子里,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丫头服侍着她睡下了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到接陈若年回来那天,曹焱更是担心,看少夫人的样子,家中只怕是出大事了,可是少主远在姜国,来平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通知主母吧,自己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他也不敢问,可如何是好。
接陈若年这天,陈墨一身素白头上带孝,跟在卓亭书后面,卓亭书身体好了不少,若年的孩子终于来接她了,他的心也放下来了,陈若年去世多年已变成一根刺长进肉里了,现在虽没刚扎进去时疼,可是一直在。
陈墨的心随着铁锹一下一下的,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堆土,里面的棺木一点一点露出来,陈墨的手握成拳,指关节发白。棺木整个露出来了,看起来有些年了,棺木的材质不是太好,有点陈了,陈墨微微有些颤抖的一步一步向前。
“当年因为发生了太多事,不太方便,只能将她潦草下葬,真是委屈她了,你来了也好,我一直不敢给她换个好一点的地方,毕竟她是嫁入柳家的人,不敢大张旗鼓,你是她的孩子,名正言顺,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了。”卓亭书抚摸着棺木轻声说,眼睛微微有点湿润,陈墨一直皱着眉,不吭声。
棺木打开的那一刻,陈墨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她认得那支钗子,从她记事起她的母亲一直戴着,还有……那个长命锁……“沐沐,来把这个带上。”“这个是什么啊?”“这个啊,叫长命锁,可以保佑沐沐长命百岁哦!”“不要,一点都不好看,娘,你本来就没有钱,干嘛还给买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