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离申城很近。它仿佛充斥着一种魔力诱惑着着他们。仙境,淅淅沥沥的雨,朦朦胧胧的雾……。这是他们对江南的第一印象。也是他们初见江南时的景色。不知道是上天眷顾的原因还是江南本就多雨柔情,初次踏步西湖群山总会经历被雨水冲刷后的绿意清新。而这一抹绿意清新恰如春风吹化了人们的心。
临安的美,真实且触手可及。南宋古都多少繁华沧桑最终化作尘嚣,形成了今日这座伟大的城市。好山、好水、好风光,孕育出无数创造力非凡的艺术大师和文化名人。面对这座只应该存在于想象中的城市,你会因为找不到最适合的词语来描述她而陷入幸福的彷徨。
淅沥的小雨,潮润的空气,江南正如清丽婉约的女子般存在着。青翠欲滴的灌木丛,白墙灰瓦的建筑群,曲折蜿蜒的石板路,还有这一眼千年的宋都繁华。以湖为邻,以塔相伴。落座闲谈,细细品茗,夕阳西斜,一周的临安之旅也在此拉开了帷幕。灵隐寺的清幽盛夏,千古情的震撼文化,永安山的翱翔放纵,这个温暖的江南柔化紧绷的肌肤。
秋雨润物细无声,顺着水道前行,岸上茅舍俨然,芦苇丛生,置身于一派生态之恬谧中,怎不令人心旷神怡。沿着水路过去,这样的柿树我们往往不期而遇,犹如一路高悬的小红灯笼,在烟雨蒙蒙中的那一抹艳红,营造出的不仅仅是一种景致,更是一种情致,让人不得不沉醉在“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江南水乡。
游船缓缓前行,远远地望见前面有一只鸭子凫泛过来,渐行渐近,人来鸭不惊,独自浮在水面上,不彷徨,不迷离,在觅食在寻伴套用庄子的话:子非鸭,安知鸭之乐。但我这个俗人还是想当然地认为,这只鸭子是快乐的,就如同我们此刻泛舟闲游西溪一样,只不过它是游哉悠哉的独乐乐,而我们是呼朋唤友的众乐乐罢了!
游船触岸而泊,他们撑着雨伞拾阶上岸。走上几步,我们径自进了一间屋子。呀,是一个蚕桑陈列园。这个小天地里赫然布置陈设了桑、蚕、丝、绸连贯而成的场景,让他们亲历了“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现场直播”:从附在桑叶上的幼虫到蜕皮成蚕到吐丝成茧、结茧成蛹,再到破茧而出。亲眼目睹了一系列的活生生场景,不得不叹服蚕的伟大,丝的美妙。绕过纺织机的另一个房间,展览展示了用天然蚕丝织制出的美轮美奂的丝绸作品,除了啧啧赞叹,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表达方法。
“烟水渔庄”是他们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烟水渔庄是一处水乡庄园式的别院建筑。取名“烟水”,是因为这里有三烟之妙:柳烟、云烟、炊烟。杭州西湖上的“三潭印月”,说的是塔影、云影、月影融成一片,烛光、月光、湖光交相辉映。这里的柳烟、云烟、炊烟亦是如此,仔细体悟方得妙谛。这又何尝不是一幅水墨画:质朴、淡雅。
西溪湿地是江南的湿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典型风情自然是无法抹杀的。石板桥、木桥、竹桥,一座座小桥被我们的双脚丈量。小桥连曲径,曲径通人家——或小木屋,或茅草屋,洋溢着返朴归真的味道。大郎独自寻了一处杂草丛生间的木亭憩息,静坐,聆听亭子里木地板下雨水流漏的声响,清脆入耳。临水的木亭植有一片荷田,莲叶亭亭。倚栏运目观荷叶上晶莹的雨珠凝结、滚落、再凝结……犹如人生的轮回。正凝视得出神,一阵风起,岸边杨柳依依,嗷嗷之声闻于耳,湖面惊起一行白鹭,腾空飞舞,状如流动变幻的白色云朵。
突然,惊鸿一瞥,一刹那刺亮外亮丽。不过,曼妙的倩影瞬息皆无,只留下岸上的垂柳在随风飘荡。
大郎有些恍惚,是我看错了吗?他失落地在垂柳间走来走去。
“帅哥,不要走来走去好吧。头都要走晕掉了。”犹如一声莺啼。
猛回头,大郎惊呆了。
高髻,削肩,汉服。微风吹来,裙袂飘飘。活脱就是东晋顾恺之《洛神赋图》里的宓妃!
“对不起,小姐。扰了您的清静。”大郎看到堤岸上支着画架。“您在画速写吗?”
“是啊。我在构思一幅画。”女孩的眼神非常清澈。
“不好意思,我也在构思一件作品。”大郎把想法直接说出来了。
“国、版、油、雕?”女孩很专业。
“玉雕。”
“玉雕?最近有一件《嫦娥奔月》,您知道吗?”
“知道。那就是我创作的。”
“您是姚大郎先生?您是外星人?”女孩掏出手机翻看着。
“是您!真的是您!太巧了。”女孩显得兴奋异常。“您的女友来了吗?”
“来了,在那边。现在是太太了。”大郎扬手一指。
“认识一下,我叫秋心。华东工艺美术大学的学生,国画专业。”
“留个电话吧。”大郎把手机也拿了出来。“您在构思什么作品?”
“一幅人物画。古人。我的毕业作品。”秋心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在大郎的全身上下扫描着。
“看我干什么?我是现代人。”都是同行,谁也瞒不了谁。
“不,你有古人气质。”开始用“你”了。
“我像谁?”大郎有点心虚了。
“才高八斗。我想画的就是他。”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那你知道我想创作的是谁吗?”大郎觉得机会来了。
“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