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吹。
战地,空无。
赵慕见得地上已无一人,尽管心下微惊,但又对完颜匡章和华严的消失,似有着预感。
“一语中的。”
赵慕喃喃道:“完颜匡章和华严被我重伤,不可能自行离开,可是会是谁救走了他们?”
呼呼!
他飞身掠起。
沿着四周搜寻起来,可是,莫说是完颜匡章和华严没了踪影,就连那些随从亦无影踪。
孤岛?离开!
没有船谁能离开呢?船呢?赵慕心下一凛,慌忙去四处搜寻泊在岸畔的一些船只,可令他吃惊的是,不但登岸时所看到的七八只船消失不见,就连其余地方亦无船只。
码头!码头!
赵慕飞掠起。
仅半个呼吸,便已来到码头,眼前江水浩浩荡荡,北风猎猎,风卷浪涌,泛着白泡沫,成群结队簇拥而来,化成一只只巨手使劲地拍打着码头不规则的青褐色的石头。
“太大意了。”
赵慕暗暗道:“我饶他们性命,他们呢!不但救走了完颜匡章和华严,登船离去,还将船只放逐江中,使得我和岳飞、圣玉困在孤岛!这真是人心叵测,善无善报啊!”
此时,江天。
月来,江涌。
明月悬在静谧的夜空,与江水中的水月遥相呼应,照着江岸的赵慕,照着远处一船只。
“哑巴艄公!”
赵慕见得船只上人影绰绰,猛然记起登岛时那掌舵的背叛岳飞的艄公,是他是他!岳飞说过,这些哑巴船工是追随他多年,要收复江北失地的好男儿,可惜朱仙镇大战时,他们被金人施放的毒雾伤了喉咙,十二道金牌之后,他便带他们来这里了。
他们?
很明显的是,这里绝不止一个哑巴艄公,那么,其他哑巴人呢?赵慕念及不由苦笑着。
“看来是艄公带着其余哑巴人救走了完颜匡章和华严,也救走了那些被放走的随从们。”
他正暗叹着,却听得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转头看去,见是岳飞和圣玉匆匆而来。
“他们逃了?”
岳飞缓缓道。
赵慕点头道。
“是,逃了。”
“嗯,对敌宽容便是对己残忍,先前是我没坚定的说服你杀了他们,如今弄成这局面。”
“怎能怪您!”
赵慕叹息道。
“如果说有一个机会离开这里,到达另一个能施展您才华抱负的地方,您愿意离开么?”
“哦,有吗?”
岳飞深思片时长长叹息道:“这世界上,只有死亡才可让人自由驰骋,到达一个没有排挤诽谤,没有为权为钱拼得你死我活之地,可若是活着,岂有你说的那般天地!”
“如果有呢?”
“没有如果。”
岳飞微笑道:“夫人(圣玉)已将你的想法告诉了我,嗯,我岳飞尽管一心精忠报国,但也最恨奸佞之人,俞兄弟(赵慕)你去吧,杀了秦桧,以解我心头郁郁之恨。”
“哦!”
“嗯,不过!”
岳飞沉吟道。
“但请记住,莫杀了皇帝赵构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听我说,赵构虽然血脉不正,皇位不正,但毕竟是一国之君,有他,虽然北伐屡被牵制,但有他长江以南却还算是稳固,反之,他若被刺杀,建国公赵昚又年幼,只怕会有千百个秦桧再生。”
“哦,这样。”
“嗯,好啦。”岳飞淡淡道:“庙内蓝光暂时还在,等蓝光消失了,我便举火寻找《岳氏韬略》,而你呢,既然想去锄奸,就沿着码头向上走百米,在一个洞中取船吧。”
“那儿有船?”
“是,有船。”
“怎么回事?”
“是我早先为了防止大风大浪卷走船只,预备逃生离岛用的,你去吧,希望你能成功。”
“好,好啊!”
赵慕点头道:“好,岳大帅转过弯啦,哈哈,你就和圣啊夫人在此静候佳音吧。”
他没想到向来以精忠之心护佑家国平安的岳飞突然转了心思,竟会支持自己锄奸惩恶,仔细想来,又觉得合情合理,试想一个满腔抱负一心为国的人岂能不恨奸佞者!
呼呼!
江风正凛凛。
赵慕寻得了岳飞的藏船处,见了这船,他心下忽而明白,岳飞为何甘愿与夫人(圣玉)守在岛上静候自己的佳音,原来这船只实在太小了,仅够得一人操桨入水划乘。
江水翻波浪。
赵慕不懂得行舟之道,早先也只与王小敏一起操作舟楫浪上行走,涉水去盘螺山求医。
不过。
这对于聪明的他已然足够了,乘舟入水不过三两个呼吸,他便驾驭自如,往江岸而去。
天光放亮了。
江天一线间,赵慕弃舟登岸,他不想在受重伤的完颜匡章和华严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一路打听皇都路途,一路晓行夜宿,十四天后,已来到熙熙攘攘醉生梦死的皇都。
南宋,临安。
一派盛世景。
然而,如此‘繁盛’之下总掩盖不住昏庸懦弱,可是,皇帝赵构真的昏庸懦弱么?却又不似,因为赵慕还未进城,便见得城头的旗杆上悬着一颗血迹已干的脑袋,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在秘禁城下,故意放走赵慕和岳飞、圣玉的秘禁城总巡霍将军。
“这狗皇帝。”
赵慕暗骂道:“对外软弱的像狗一样,对内却凶残压榨,信任奸佞之人,像一条恶狼。”
他之前来过。
所以,不费什么时间,便找到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