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的,就算没有了母亲,她还有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疼的,再说了,他是他父皇的第一个孩子,男孩就是嫡长子,女孩就是嫡长女,不会有人有那么大胆子欺负他。”
徐不一听她如此说,重重地哼了一声,但也没反驳她,只是问道:“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事吧?”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门外。
周桐意神色郑重,语气带着恳求回道:“我娘还不知道,我也没打算告诉她,所以也请您老帮我隐瞒着这事,若是她现在就知道了实情,必会伤心过度。”
“至于我爹,您也知道,他和我兄长弟弟现在都不能分心,否则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所以他们就更是不知道的为好。”
徐不一叹了口气,“你考虑的这么周全,你怎么不想想,日后你出事了,你娘不还是会伤心欲绝,你父亲兄弟又岂能不怪到皇上身上,你这会儿担心他们会不会万劫不复,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到时候你没了,你父亲兄弟会不会与皇上心生嫌隙,做出什么惹皇上不满的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周桐意睫毛微颤,沉声说道:“不会的,没了我,还有这个孩子,父亲他们知轻重,做事自有分寸,不会惹得皇上不快,至于皇上,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多多少少也会对父亲他们宽容爱护一点的。”
徐不一不置可否,帝王之心,最是难测,谁知道呢。就像现在周桐意说的头头是道,他就不信她心里真的完完全全是这么想的。
周其行那个土匪现在所做的是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地的事,若皇上坦诚仁厚还好,只要皇上稍有一点别样的想法,周其行他们一家的命运便注定坎坷波折。
“父亲他们可还好?”
正愣神间,徐不一就听得周桐意问他,搓了搓手,恨铁不成钢的道:“天高皇帝远的,他们能不好吗!你父亲他现在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在边疆抗乌,作风哪像一个大国将军,完完全全就是强盗行事,野蛮粗暴,还不讲理,要不是他曾有恩于老夫,老夫哪还会这般忍让他,早在他的吃食里下了药,在他喝的水里投了毒,非让他尝点苦头不可。“
徐不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皱成了一团,眉毛一扬一扬的,上下飞舞,右手成拳,左手作掌,“咚咚咚”的互相捶着,像是有天大的怨愤似的。
周桐意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徐不一侧目看她。
周桐意心想,她父亲,脾气确实是不好了点,毕竟是军旅生涯多年,最是喜欢直来直往,不拘小节,性格豪爽,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就只在她这个唯一的女儿面前才会稍稍收敛,和颜悦色点,对她的哥哥弟弟们,都相当严厉,动不动便要考校他们的武艺,可哪一次不是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
修扬甚至不止一次的在母亲面前,以及她这个姐姐面前抱怨说自己怎么不是个女孩子。
周桐意忆起兄妹三人还在一起时的时光,忍俊不禁,带着笑意的问道:“兄长和修扬可还好,跟在父亲身边,不知道又挨了多少揍。”
徐不一也是知道他们父子相处的样子的,闻言,眼角也染了笑,“揍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他们也都习惯了,修扬现在已经入了军营,跟在你父亲身边做个小兵,我走前还见了他,那小子眼泪鼻涕涂了我一身,让我来京在你面前多告告状。”
周桐意都能想象出修扬那个样子,他们兄弟姐妹三人,修扬最小,又最是淘气,总能惹得父亲火冒三丈,每次要挨打了,就往她身后钻,现在被父亲放在眼前了,不知道日子过得该有多艰难。
周桐意想着自家弟弟一脸委屈的样子,不仅没有半分同情,嘴角的笑容反而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那兄长呢?连修扬都入了军营,想必兄长更是如此吧,兄长从小就比我俩懂事,最得父亲看中,还不得早早就开始培养他。”
听周桐意提到周修哲,徐不一顿了顿,眼神闪闪烁烁,欲言又止。
周桐意察觉到了不对劲,嘴角的笑容也一点点的淡了下去,刚还微弯上扬的唇角此刻已经抿了起来,“兄长他,没去军营?”
语气带着微微的颤抖。
徐不一不愿瞒她,也知道就算瞒也是瞒不住的。
“入了,三年前到边疆的时候,就去当了兵,只不过被你父亲派去乌那山,已经两年多了,偶有信件传回,但也是只言片语,具体情况就连你父亲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