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五六品官员在京城里不起眼,可潘璋先前说的可是指在杭州,五六品的品级不算低了。
更何况潘家大不比从前,就是有身为一部尚书的舅舅又如何,相看的时候对方看的最多的还是娘家。
潘夫人还真是眼睛长到了头顶上,都如此形势了,竟还是改不了这陋习。仍旧一贯的思维。
潘璋愕然,他实在没想到母亲竟是做这样打算,他压住心中的愤慨,一字一顿的问道:“且不论母亲是如何考量的,我但问一句勇武侯可是会答应?”
不等潘夫人回答,潘璋就说道:“是。他家是出过平妻一事不假,可娶平妻的是傅二爷。傅二爷可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就是这,当时勇武侯府可就被御史因有辱斯文、败坏门风、有违祖宗礼法狠狠的参了一本。这种事儿若是落在勇武侯身上,那简直就是捅破了天。等着被御史言官弹劾吧!勇武侯向来尊崇礼教,他如何会答应?”
潘夫人被潘璋说的一怔,随即尴尬道:“不就是个平妻么,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这不是还有你舅舅从中说合吗?就凭着你舅舅和他的关系,他应是不会拒绝的,要知道他可是由你姑祖母教养长大的。这点事儿他都应不下来,那就是对姑母的不孝了。”
潘璋因着潘夫人的话又羞又恼,且不说这种把潘如月硬是往人家身上倒贴的行为让他感到羞惭,就是潘夫人这么理直气壮的用已经去世的姑祖母去强迫对方,就已经让潘璋觉得受不了。
登时红着眼睛道:“母亲想的未免太过理所应当了!勇武侯是很正派的人,他绝对不会就因母亲说的所谓的‘孝’就应了的。再者,单就是舅舅这一关母亲都过不了,舅舅是礼部尚书,对礼义廉耻最为在意不过了,如何能为了母亲的一己私欲就做出逼婚的举动!”
不等潘夫人说话,潘璋又急道:“母亲也不必如此了,您和如月做过的那些事儿,儿子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如月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母亲却是打着成全如月的旗号,做了那些…事!事到如今,母亲仍旧是好高骛远……若母亲实在是不愿意随儿子回杭州,只管直说便是了,儿子肯定不会再劝着!”
说完就气急败坏的走了。
潘夫人气的直哆嗦,口里骂道:“不孝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哪个!”
潘夫人颠来倒去就骂这样两句,等骂的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先前我怎么没想到能让大哥从中说合呢,那勇武侯再硬气总不能连大哥的面子都不给吧?再说如月都这副模样了,大哥可不会不管不问吧。”
潘夫人打定主意,拢了拢鬓发,出了门要去找季大人。
本来是让她身边的大丫鬟去询问下季大人现在在何处,结果竟是碰了壁。
“主子的行踪,哪里是我这等下人能知道的。”
“姑奶奶可别为难奴婢了,奴婢只是做洒扫的,如何能知晓老爷的行踪。”
“……”
那些个小丫头个个视潘夫人如蛇蝎,躲都来不及。哪里会没眼色的往上凑。
潘夫人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长,恼怒季府的下人个个见风使舵,她到底还是季府的姑奶奶呢,一个个的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心里认定了都是季夫人授意的。心里暗恨季夫人的小肚鸡肠,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潘夫人好似忘了,因着潘如月被放出府而受牵连的季府下人了,当时潘夫人可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潘夫人费了些功夫知晓了季大人现在所在何处,前面的外书房潘夫人不好贸贸然的过去。
可现在潘夫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让人过去通传,可回过来的话让潘夫人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却又不得不妥协。
‘季大人正和幕僚商讨公事,外人不得打扰。’
潘夫人暗自气恨道:“这摆明了就是借口,如今连大哥也与我生分了。我竟是成了‘外人’!”
一直到晚上,潘夫人都没能等到季大人,派人去催促,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季大人出府去了,归时未定。
潘夫人死死地咬着嘴唇。恼怒道:“大哥不愿意见我就直说,何必这么糊弄我?”
潘夫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不顾丫环的阻拦,闯到了外书房。
出乎潘夫人意料的,季大人是真的没在外书房。
潘夫人又转而杀到了季夫人那儿,仍旧没见着季大人。
这时候,潘夫人对季大人出府还是半信半疑。质问季夫人道:“大哥去哪里了?”
季夫人不耐烦的敷衍道:“老爷出府了。”客气的话半句都不多——她和潘夫人可不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潘夫人仍旧不死心,攥着帕子问:“你可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季夫人斜睨了一脸愤慨的潘夫人,捏着帕子遮住嘴边的冷笑。
季大人为何临近傍晚出府了,还不是要避着潘夫人,季夫人可不觉得潘夫人想不到这点,如今竟然还好意思的问出来。
潘夫人窥见季夫人脸上的那若有似无的笑。大为火光,竟然自顾自的说:“既然大嫂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那我就只好在大嫂这里等大哥回来了,省的到时候我再白跑,徒徒浪费时间。”
季夫人身后的玛瑙当即黑了脸。心里唾弃潘夫人的厚颜无耻。
季夫人吸了一口气,冷声吩咐了一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