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慢条斯理的捻起一块儿先前玛瑙端上来的糕点吃了,虽然过了这么一会儿,热气散了不少,但季夫人吃的津津有味,看潘夫人吃瘪真是叫她觉得心情舒爽。
潘夫人擦着眼泪。阴恻恻的盯着季夫人。
季夫人冷笑道:“如月这么好的姑娘还是别来祸害我们季家的儿郎了,配不上。”
潘夫人恼怒道:“你浑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看上季家了?”
季夫人不解。
潘夫人“嗤”了一声:“大嫂实在是自作多情了!我说的那知根知底、亲上加亲的人家可不是季家。你和我这么不对付,我哪里舍得把如月嫁过来。那不是过来受罪吗?我说的可是勇武侯府!”
“哈哈!”季夫人反应过来之后,嘲笑出声,“你和如月一样都魔怔了不成?事到如今。还肖想嫁到勇武侯府?就是白日做梦也不可能。”
季夫人这么一想,就想明白了潘夫人的目的,她是想找季大人从中说合!
当即朝潘夫人啐道:“叫老爷从中说合这种荒唐事儿,你还真能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不等潘夫人跳脚。季夫人就冷笑道:“天色已晚,姑奶奶还是早些回去收拾行李吧!”
潘夫人接连受挫,臊眉耷眼地离开了。
等她一走,季夫人却是眉开眼笑,同玛瑙说:“总算是要把这搅家精给送走了!勇武侯府,她还真敢肖想,就是老爷心软应了她去说合又如何,勇武侯会答应才有鬼呢!”
玛瑙听得半知不解的,奇道:“太太是说姑奶奶想把表姑娘嫁到勇武侯府去?这……难不成是要送去做妾?”毕竟勇武侯府有当家夫人啊。
季夫人当下也愣住了,一时怏怏然。
被惦记上的勇武侯正打算要和勇武侯夫人开诚公布的谈一谈。
“出来散散步。”傅奕阳清了清嗓子,冲苏颖说道,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颖暗自撇撇嘴,还是站起来跟着傅奕阳往外走,夫妻俩没到外面园子里去,只在院子里溜达着。
跟着的丫环很有眼色的放慢了脚步,渐渐同前面的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苏颖一边走一边想着该怎么个和‘不知所谓’的傅侯爷开诚公布法,想不到傅奕阳先开口了:“你是怎么想的?”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问她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关于什么啊,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多着呢。
苏颖一面腹诽着一面拿眼睛斜睨他:“她之所以那么做,无非是肖想着攀高枝罢了。人往高处走,人之常情。”
眼睛的余光一直没离开傅奕阳的脸,见他皱起眉头,慢吞吞的说:“用得上这种法子,可见是知道我是多么的嫉妒不容人了。不过,更显得我管着后宅不够格,竟是又冒出那助、性、药来,还叫你被个丫头给算计了,实在是我的不该了。”
说起来傅家的内宅正经挺热闹的,各种阴损药物层出不穷。起到带头作用的就是傅母了。
想来从傅母库房里查出来的有害物件,并不是只给苏颖准备的。
还有那‘催、情、香’,傅母作为侯府的老封君,手里边竟然有这样下三滥的东西。不可谓不能耐。
相对的,正院这边儿还算干净。魏姨娘会掏弄来助、性、药,还不是想勾着当时一心扑在正房上头的傅奕阳。
哪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到了红玉手上,可见里面有许多猫腻。红玉吞金死了,死无对证,但要整治下人,哪里还需要确凿的证据。
苏颖眯了眯眼睛,这般想着,没注意到傅奕阳原本因苏颖话不对题沉下来的脸色缓和过来。
正妻的规范里就有一条要贤惠大方。不能嫉妒不容人,原先魏姨娘当道的时候,傅侯爷在她诉苦诉委屈的时候,还曾经暗自埋怨过妻子不够宽厚大度呢。
可那时候夫妻间感情不深,傅奕阳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等如今夫妻感情甚笃,尝到过嫉妒的滋味,傅奕阳反而会觉得妻子若是不吃醋、不嫉妒,那就真的不对了。
如今,苏颖这样子在傅奕阳看来就是闹小别扭,就是吃醋了。
苏颖一直注意着傅奕阳的脸色,见他脸色平缓了。抬抬眉毛,怎么着?说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话题,他非但不生气,反而是心情愉悦了?
没问题吧?
“你觉得我做错了?”
傅奕阳咳嗽一声,斥道:“像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规矩的东西就该严惩!”
原本若是红玉没吞金自尽,傅奕阳也是不容得她再活着的。
红玉的做法实在是戳到了傅奕阳的逆鳞。一来红玉是大姑娘的贴身丫鬟,二来竟敢用那样龌蹉的手段爬床。
这都是傅奕阳不能容忍的,会轻拿轻放的才有问题。
傅奕阳想着那助、性、药的来源就冷笑一声说道:“早处置了这样的毒瘤也好,省的日后带坏了雯玉。”
苏颖叹口气道:“早知如此,当初在雯玉挪到正房的时候。她身边就不该留原本在南院时就伺候她的老人。”
这有些在影射南院的不规矩了,可南院的不规矩是怎么来的?归根到底,还不是傅奕阳给纵出来的,当然也和魏姨娘小人得志就猖狂的性格有关。
照这么说下去,又成了翻旧账了。
苏颖不想在过去那些糟心事上和傅奕阳再起争端,人死都死了,再去较劲那就是自寻烦恼。
于是,苏颖清了清嗓子道:“不过如今也好,没酿成不可收拾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