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忠睿王爷和忠睿王妃在屋子里‘秉烛夜谈’,正院的下人全都在外面装鹌鹑,心里跟猫抓似的。
原本以为这都过了一刻钟了。屋子里好似都没有传来争吵声,心里还想着许是忠睿王爷要留下来过夜了,哪想到才这么想着,忠睿王爷就推了门出来。
忠睿王爷的贴身内侍张守礼正在喝茶,心里也是这么个想头。刚拿起正院的下人送上来的茶盏送到嘴边,就见忠睿王爷面无表情的出来,一口茶都来不及咽,全都从鼻子里呛了出来。
一面捶胸咳嗽一面快着步子往前跟,小太监来不及点灯就往前跑,跑到一半才发现牛角灯是暗的。一溜儿队伍走的杂七杂八的。
忠睿王爷脸上面无表情,心情说不上是阴是晴。
张守礼在心里打鼓,硬着头皮问忠睿王爷想去哪儿。
忠睿王爷恨恨得瞪了张守礼一眼,出了正院脚步未停,就要往外院去。可临到外书房那边了,又拐了脚步,直往离外书房最近的一处院落走去。
张守礼心里一惊,那边可就只有一处院落,是去世的苏侧妃原先住的院子。当初建王府的时候,王爷特意点了那么一处院落,就这一处离外书房最近,当初分下来。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眼啊。
可这院子都有一年多没人住过了,早就荒凉了啊,大半夜的过去干嘛啊。赏花赏景不成?
张守礼也不敢打扰忠睿王爷的兴致,赶紧扭着头冲身边的小太监使劲使眼色,先叫小太监去打个前站,不然到时候满目凄凉,那算怎么一回事不是。
到了院外,忠睿王爷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自己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张守礼把头一低应下了。就见着忠睿王爷推开门进去了,心里头还想着。这可还是忠睿王爷自打苏侧妃去世后第一次到这院子里来呢。
忠睿王爷站在院子里,却觉得心里头跟压了块石头一般,沉甸甸的几乎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心里的猜测也让他觉得如鲠在喉,轻轻的一声叹息,也随着夜风吹散在空中了。
张守礼端端正正的守在院外头,忽见得又灯光自不远处来,眯起眼睛看过去,只瞧见裙摆依依,顿时呲牙,一面心里暗骂这后院的女人不安分,一面叫小太监过去把人给撵走。
若是以往说不定王爷还能给个正眼,可千不该万不该在王爷缅怀苏侧妃的时候撞上来,到时候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
刚想着门被推开了,张守礼都脊梁骨发软,偏那边还不知死活的发出声响来,声音软软糯糯哀哀切切的。
忠睿王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里止不住起了一阵厌恶,冷冰冰的说:“拖下去。”说完,不等那边再有什么响动,就甩袖离开。
张守礼给小太监使个眼色让他跟过去服侍忠睿王爷,等他们走出去几步了,才到了那夜半出来走动的女人跟前,定睛一看,愣了一下后就倒抽一口气——从他这方位望过去,乍一看来人的眼睛鼻子都像急了苏侧妃,更重要的是她不是王府后院的侍妾之流,反而是做婢女打扮。
张守礼咽了口唾沫,到底是跟在忠睿王爷身边多年了,不可能就那么点胆量,问:“你是哪一处的下人?”
那小婢女期期艾艾道:“奴婢是猫狗房的,齐庶妃养的铃铛跑出去,叫奴婢来找。奴婢远远瞧见这边有灯光才冒然跑过来看看的,奴婢不知是王爷在此,一时惶恐才惊叫出声,还望公公能网开一面,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
张守礼听她还一口一个奴婢的自称,眯了眯眼睛:“你是刚进王府的?叫个什么名?”
“是,奴婢叫桃枝,本还在跟着嬷嬷学规矩,只猫狗房里的小晴姐姐摔着了胳膊,人手不够,才叫奴婢顶上的。”
“桃枝,是个好名字。”张守礼眼睛又往桃枝脸上扫了一回儿,冲她摆摆手:“瞧你还不大懂规矩的份上,这回儿可就算了,若有下回,定是不轻饶的,回去好好跟着嬷嬷学学规矩。”
桃枝赶紧脆生脆气的谢过了张守礼,完全不见先前被小太监惊吓过度的模样。
张守礼能做到忠睿王爷的贴身太监,别的本事不说,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等一的。见状在心里嗤了一声,便叫桃枝走了。
晚上傅奕阳是在书房睡的,早饭却是回来正院吃的,因着昨天苏颖和他说,他没回来傅昀和傅晨两兄弟都想他了。今天奶娘把两兄弟一抱过来,他就放下筷子,把手一擦就把傅昀和傅晨接了过来,一手抱一个,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好心情。
苏颖用帕子给禄小娃擦了下湿哒哒的口水,她明明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禄小娃就炸了毛:【这不能怪我,都是饭菜太香了!你们俩可真是奢侈,明明就来两个人吃饭,竟然摆了满满一桌子!浪费是可耻的,我鄙视你们!】
苏颖不理他。转过去逗了下傅昀,小娃儿被逗得咯咯笑,傅侯爷瞧见了,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禄小娃没人理他他还越是来了劲,傅奕阳都赶去上朝了,他还可劲儿的喋喋不休。
苏颖被他吵得脑仁疼,干脆的放下筷子,让小丫头们把饭桌收拾起来。
对禄小娃说:【如果你觉得浪费可耻的话。那等到你能上桌吃饭了,我就让厨房给你准备适量的饭菜,保准多一口不多。少一口不少。】
这并没有将住禄小娃,【要是到了那时候,我连桌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