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住在城东的白衣少年郎,你认识他么?他现在在何处落脚?”若是没地方去,可以来丞相府。
她想问一问二十五年后的现代是如何的。
“识得,他是西凉的皇子,八年前来天朝为质,现在应该在贤王府那。”
他当了别人的跟班,对他爱答不理。
一旁一直未语的宿相立皱眉,他起码也当过丞相,精明之色还是有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做什么,需要你过问,宿相立,是你先背叛我的!”夏初初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虽说后来那个青楼女子死了,生的儿子莫名其妙不见,但依旧无法解开她的心结。
“我们先不论这些事,你告诉我,十几年不出来,一出来就找别国的皇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宿相立古板威严道。
他怕夏初初又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只是好奇那位皇子罢了。”夏初初冷笑一声,视线转向跪着的丫鬟,蹲下身子来,打量着丫鬟的脸蛋,“倒是你,活的恣睢吧。”
这古代的男子就是好,尤其是权贵,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夏初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宿相立叹了一口气,视线投在丫鬟身上,“我以为你是特殊的,可你如今一出来就与我呛声。”
她从以前的果断干脆到现在的得理不饶人。
“是你逼我的,把我活生生的逼疯了!”夏初初长长的指甲刺入丫鬟如花似玉般的脸上,皮肤渗出血来。
那丫鬟吓得抖动身子,不敢乱叫,脸都吓白了,吃力的抬起头来看向夏初初。
……
夏初初觉得,时间真的能把人逼疯,以前她冷静果断,被所有人羡慕,万贯家财,手握权势,如今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去掐一个人的脸,妒忌年轻的脸庞。
她在祠堂待了十几年,不是没想过逃跑,但跑出去她能去哪?
要不就被抓回来,要不就隐姓埋名,嫁作他人,面对妻妾成群的丈夫。
不然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她很难存活下去,或许会被饿死,欺辱死。
她退却了,不敢逃出去,更不敢出去。
她表面坚强,内心其实脆弱无比,等到她什么都不剩的时候,她才惊觉,原来最愚蠢的人是她这个自称新新人类的人。
在一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被排斥在外,不是因为她的特殊,鹤立鸡群,而是她的思想与许多人都不符合。
她想过去过一个真正古代人的生活,可她怎么也做不到,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是那么的熟悉,那地方讲述着人人平等。
她有父母,在那个时代,但如今想来,怕是变成一个垂暮的老人,或者入了黄土了吧。
凤无离——
直到凤无离出现,这个可悲自作聪明的女人才像是抓住了一抹光,逃离了自己设置的牢笼。
凤无离是军人,会保护她的。
凤无离是她的动力,在此之前,她要讨好她。
夏初初第二日便找来一只信鸽,写完纸条,就着窗棂,放飞。
方放完就被截获,宣禾将那只信鸽交给了宿漠之。
宿漠之不是傻子,也知道母亲的反常与凤无离一定脱不了干系,便派人一直守着母亲,今早就拿到了一只信鸽。
他取过信鸽脚上的纸条打开,本来多情倜傥的眼变得疑惑,那双眉蹙起非常。
貔貅在皇宫中,你在多等几日,我已经让漠儿去弄了,凤无离,我希望你能帮我——夏初初。
帮我……
母亲希望一个懦弱的质子帮她什么?
难道不知吩咐他么?
他将纸条重新装好,放回了信鸽脚边绑着,让它飞入贤王府。
……
森严的贤王府,处处把手着重兵。
君孤执今日一早就回来,风尘仆仆,凤无离握住他的手那一刻,觉得冰寒无比,但他的脸色似乎没以往那么憔悴了。
她扶他进了房间,一两日未见,君孤执的视线牢牢的黏在她身上,躲都躲不开,凤无离无法,在伺候好他更衣之后,就出来透口气。
忽然见井上停着一只雪白的信鸽。
与褐色的井边相比,愈加的明显。
凤无离走了过去,按住了信鸽,摸了摸它的腿,果然绑着纸条。
她眉一蹙,取出纸条打开一看。
是夏初初写的。
她潦草的看了几眼,将纸条揉成团,扔进井口中。
竟然在皇宫。
看来又要见到君子城了。
她可没想过让夏初初帮她找,毕竟她凤无离从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她神色忧心忡忡的走进房间,君孤执回来了,代表她不能再出去了,以君孤执这个状态,她就是再任性,也不会带她去皇宫的。
她得自己想办法。
算了,干脆晚上将君孤执迷晕,偷溜出去吧。
凤无离回来时,将门合上,君孤执闭着眼睛,嘴角微勾。
“方才去哪儿了?”
“去给你传早膳了,你一路奔波,一定累了饿了。”凤无离背着手走了过去,笑嘻嘻道。
“王爷你的病是不是快好了?”
君孤执一怔,睁开了冷然的眼,眸子里冷的结冰:“你听谁说,本王生病了的。”
“我猜的,你脸色难看的很。”凤无离坐了下来,看着他的脸。
俊美白皙,薄凉心间。
“本王无碍。”君孤执开了口,他揽过凤无离,“凤无离,你喜欢本王么?”
“喜欢。”凤无离乖顺的趴在他的胸口道。
“不在乎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