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觉喝闷酒,该不是被姑娘甩了吧?”言葵揉着眼睛,披了一件外套出来,一头乱发不忍直视。
百里容归撇了她一眼,皱皱眉头忍不住训道:“姑娘家家怎能在外男面前只穿中衣?”
言葵愣了愣,不解道:“你也算外男吗?”
百里容归一滞,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匆匆别过头,狠狠灌了口烈酒。
言葵撇撇嘴,夜里风凉,她紧了紧外套,把稍露曲线的身材裹得越发紧实,百里容归只瞄了一眼便觉得心烦意乱。
“这酒闻着便没有十六夜山上的酒好喝,山上的酒一埋就是几里种了一大片梨花,随随便便一棵梨树下就是一坛美酒。”言葵说着,手里还够了一瓶酒,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太烈,你不能多喝。”百里容归看她一眼,仰头将壶中烈酒尽数入喉。
“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妖。”言葵不屑道,一仰头学着百里容归的模样灌了好大一口酒。
“咳咳咳——”立马被呛得眼泪都彪出来了。
百里容归忍俊不禁,轻轻伸手替她拍拍,轻笑声一时不察落入言葵耳中,言葵顿时觉得脸上发烧。
“定是太久没喝酒了!”
百里容归也不戳破她,自顾自的笑着,冷峻的侧颜也染上了一丝柔和。
言葵越发觉得羞愧了,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百里容归转身从一堆酒坛子中找出一个纸包,淡淡的荷叶香混杂着肉香,言葵顿时眼睛发亮,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
“白日里留下的荷叶鸡。”百里容归拆开纸包,又将糊在烧鸡上面的荷叶拨开,露出烤的金黄的烧鸡,在烛光下泛着油光。
言葵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伸出罪恶的爪子掰了一个鸡腿,想了想递给百里容归:“是你的鸡,你先吃。”
百里容归细细看了眼那油腻腻已经凉透的荷叶鸡腿,接了过来,咬了一大口。
言葵这才笑嘻嘻的抱起整只鸡开啃,也不再碰那酒了,免得再丢面子。
月光柔和,夜风徐徐,天上的星子一闪一闪,云过天际留下一抹云光。
“言葵。”
“嗯?”言葵啃的满嘴是油,身上的外套也掉了一半,懒散的挂在肩膀上,不过她吃的正香,未曾注意到。
百里容归靠在门口的门框上,发丝微乱,这情景似曾相识。
“你多大了?”
言葵蹙了下眉,细想一会儿道:“若是从我化形时算起应当是你们凡间说的豆蔻。”
“及笄了吗?”
“及笄?”言葵反问,分明是不懂何为及笄。
“大行律法,女子十六及笄,便是该嫁人了。”百里容归看着她,眸色里映照出月华覆盖下的小姑娘一脸懵懂的样子。
言葵点点头,表示懂了:“那我今年刚好及笄。”妖有万年寿命,魔与仙更甚,她是半魔,怎么说也该能活个万年吧。
“能嫁人了啊……”百里容归声音飘忽,脸色微红,夜色掩盖之下看不出什么。
“我们妖魔是不嫁人的,在我们这里叫双修,和你们人间修道一般,但也是有妖魔不顾种族差异与凡人成亲的,以珑说那些人的结果都不大好。”言葵啃着一个鸡翅道,心不在焉的样子。
“人妖殊途吗……”百里容归苦笑。
“但青烛又说,若能力真的强大,老天也奈何不了什么,他说以前有个叫白泽的神仙,就在下界历劫之时喜欢上了一个凡间女子,最后那个女子虽然死了,但白泽生生受下了天罚,将那凡间女子的魂魄放在一个妖的身上,那女子也努力修炼,最后飞升散仙,嫁给了白泽。”
百里容归有些恍惚了:“天罚?”
“就是不管六界之中谁违反了天道都要受天罚,那一记天罚就能将人劈的灰飞烟灭,我真是佩服那个白泽,为了那女子竟然如此付出。”言葵感叹道,眨眼一只鸡已经剩下了一地的残骸,独留一抹香气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