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仙道弟子,岂能和野兽一样莽撞无智?
眼见小茶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草丛中,明瞳神色淡然,并没有选择冒进。
这会儿的功夫他胸前的血口已经结痂,随着他指尖拂过,薄薄的痂皮随之脱落,果露出完好如初的肌肤。
一时大意在小茶身上吃了两次亏,便是明瞳也不敢再对小茶抱有轻视的心情。
只见他双袖猛然一甩,两道闪光从袖中飞掷而出,毫无目的像是随意为之。
琉璃玉碎,漫天银花。
隐藏在灌木间的小茶面色如常,气息、眼神如同死物般没有丝毫波动。
余光从散落的琉璃碎片上扫过,小茶心中暗觉不妙,却也只能爬伏在原地不敢妄动。
明瞳冷哼一声,道:“不愧是从塞外溜来的‘老鼠’,这手隐匿气息的功夫果然了得。”目光扫过四周,适才掷碎的琉璃已经洒遍了整个丛林,在斑驳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能瞒过我的隐匿,自然也能瞒过慕离师兄。”既然没有人回应,那明瞳就跃到另一枝树梢上自言自语,“你在此地设伏,想必是在昨夜听到了我与慕离的谈话。”
“这样说来,那只老鼠确实是你的手笔了。”
明瞳再次更换了一枝树梢。
小茶不修内力没有真气,单凭肉身想要脱离大地,御空而行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树干下方草皮微动,明瞳一掌下推,磅礴的掌力宣泄而出,带着庞大的冲击力道在树下炸出一个巨大的掌印。
掌印之中,有一道细若游丝的纹路若隐若现。
明瞳心念一动,顺势拔剑横挡,正好拦下了一柄不动声色的墨色短刃。
抬眸看去,人影骤然下坠,明瞳不露丝毫的惊异,一步迈出竟以更快的速度轰然坠下。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从脚下传来,明瞳表情狰狞的碾动脚尖,低头看向了更加狰狞的神色。
“老鼠,还给我跑啊!”
明瞳一剑下刺,小茶强忍住小腿断折的痛楚翻身闪避,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墙当场禁制,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洞穿了肩胛。
“异族就是异族,就算披了身好看的皮囊也掩不去野蛮的兽性。”
明瞳看着面目狰狞却又一声不吭的小茶,心中的怒意更胜,一脚踩断小茶的另一只腿,将长剑又向下按了几分。
‘唔!’小茶面色煞白,额间的冷汗洗去了脸上的污泥,咬破的嘴唇下溢出痛苦的呻吟。
“蛮夷也会感觉到痛吗?你不是不会叫吗?”明瞳的笑容愈加冰冷,随着长剑已经深深的钉进了泥土,他的身子也随之向下轻俯。
“你.....”
看着小茶惶恐不安的眼神,明瞳彻底的放下了戒备,‘你’字刚说出口,突然感觉胸口剧痛,一柄黝黑的短刃犹如毒蛇吐信,从他胸口一闪即逝,接着脚下一沉,眼前的小茶已然退出了十步开外。
小茶左手撑地,斜眼看了下松垮下来的右臂,面沉如水,再没有之前的狰狞和痛苦。
视线的余光扫过明瞳,小茶倚靠在树干上,将扭曲的双腿拨弄平整,左手的短刃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
“以伤换死?”明瞳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轻咳一声压下逆涌的血液,皱眉道:“好狠毒的蛮夷。”
小茶咧开嘴角,满嘴的淤泥和血污,沙哑道:“我不是蛮夷,我是小茶。”即便满身污秽,她的眼眸依旧晶亮通透。
这是她第一次和明瞳说话,因为她已经确定,那一刀穿透了明瞳的心脏。
明瞳松开压覆伤口的手掌,幽幽的看着小茶道:“只可惜你高看自己了。”
“仙道与武道不同,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先天武者被你刺入心脏,可能会就此陨落。”
胸前的伤口并没有小茶想象中的鲜血喷涌,反而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立场将伤口紧紧封锁,明明开了血槽,却不再有鲜血溢出。
“只可惜你遇到的仙道弟子,武道先天等同练气境界,而炼气境界并不只是武道先天。”明瞳体内真气疯狂运转,内脏受损虽是重伤,却也在短时间内要不了他的命。
“你本想以伤换死,却成了以伤换伤。”明瞳眼眸猛然收缩,原本有些萎靡的目光瞬间凝聚,一道无形的气墙突然出现,将小茶禁制其中,动弹不得。“狮子搏兔尚尽全力,今日被你一再暗算,让我受益匪浅。”
所以,我就给你个痛快吧!
明瞳目露杀机,正要分出一缕真气驱动飞剑时,却听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轻响。
视线余光扫去,只见一个牵着毛驴的年轻人从官道走来,一袭素色长衫悠然淡雅,容貌看似寻常却又给人一种出尘之意。
腰间的佩剑由粗布缠绕,有些看不真切。
当明瞳的目光落在佩剑上的时候,不禁呼吸一滞。
这柄被粗布包裹的长剑在他看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直到怀安走近,方才感知到‘无定剑’的气息。
“你是怀安!”
明瞳急怒攻心,话音未落就是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气息与精神的紊乱让瞳术有了一丝松动,小茶奋力一滚,滚进旁边的草地,满脸好奇的看向了怀安。
“周大公子,救命啊!”
小茶元气满满的挥动左手,脸上挂起了常见的蠢萌表情。
怀安牵着毛驴从明瞳身旁走过,全然无视对方充满杀意的目光。
反倒是卧在怀安肩头的莲华被一道奇异的气场惊动,伸出爪子碰了碰四周,并没有感觉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