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霄云正在自己帐内坐着,忽然听到帐外有人大声说道:“指挥使大将军到了!”
心中一动,封霄云继续若无其事地坐着,安静修习阴阳太旋。
指挥使韩胄左等右等,直到天黑,也没等来那个新上任的副指挥使来拜见自己。这一天憋的气一起窝在心里,这时他脸就不是个脸了。
“当当当……”营内响起磬声,晚饭时间到了。
韩胄怒气冲冲站起身,一挥手招呼上自己的亲卫,“走!”扭头往外就走。按照规矩,他身为禁军指挥使不能擅离职守,每个月只有三天休沐,其他时间必须留在营中。但韩胄早已用钱财上下打点通了,御史们都对他这类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韩胄今晚与往常一样,打算回府享用佳肴美人。
没走几步,韩胄身边一名亲卫猛就瞪大了眼睛瞅着一个方向,伸手拽住家主的衣裳,道:“将主,你看那边。”
韩胄不耐烦地一回头,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他看到堂堂三十万禁军副指挥使,皇帝下旨亲封的三品领军将军,居然跟那帮穷丘八一起在一个锅里抹大勺。这还不算,他居然还老老实实排队打饭,一个个地往前慢慢挨。
韩胄瞪眼使劲儿瞅着,直到封霄云真的吃了一口在他眼中完全是溷豚吃食一般的军中低劣饭菜,板起脸神情凝重转身就走。
一名机灵的亲兵抓住这机会想要逗自家将主开心,露脸骑着奔狼骑凑到近前,“将主,我瞅着那新来的副指挥使完全是个土丘八,没见过什么世面,居然和那帮穷丘八抢食吃。哈哈哈……”笑了几声又说道:“还是将主气派威风,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御液美酒,搂的是如花美眷。”
其他亲兵一边心里恨这小子会逢迎,一边凑热闹一起大笑起来。
韩胄狠狠一甩手里的鞭子,恨声道:“你们懂个屁!那封霄云第一天上任就能与兵卒同甘苦,他的心可是大的很!”韩胄自己虽然舍不得锦衣玉食,但好歹也读过几天书,知道一些贤将的事迹。他认为封霄云这是故意装作与兵卒同甘苦,想要收拢军心,咬着牙开始在心里想坏招对付封霄云。
跟普通兵卒一样端着碗蹲在地上,封霄云大口吃着军中粗陋的伙食。军中伙食虽然粗陋,但在封霄云眼里却很平常,他小时候,家里吃的饭常常比这还差。
众兵卒一边吃,一边用眼神互相示意,都不时偷偷瞅一眼这位年轻的副指挥使,就像在看什么稀罕的把戏一样。
吃饱晚饭,在一众兵卒异样的眼神注视下,封霄云端着空碗起身返回了自己帐内。
看到封霄云返回自己的帐子,远处几个一直围拢在一起的禁军兵卒,开始一起低声商量着什么。这几位面孔看一看,还都有点眼熟,他们身上都有着战场上留下来的刀剑创伤,一看就是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禁军近十年唯一参与的战事,就是南下平定宁王叛乱。
封霄云这位禁军副指挥使上任的第一天,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这一天,封霄云当然看到了许多,毕竟他又不是瞎子,只是觉着与自己无关而懒得说也懒得管。
临澜城内,禁军指挥使韩胄府上。
这一夜,韩胄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便是他最疼爱的新买来的二八美妾用尽了浑身解数伺候,最终也没能让他安心睡下。
隔天一早,一夜没睡好的禁军指挥使韩胄红着眼珠子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神情狰狞地叫嚣:“本帅今日就要灭了你的威风!”差点把他身后的娇妾给吓破胆。
禁军与四大边军相比有个很独特的地方,早操,据说这都是开国之初,太祖武皇帝传下来的军规。随着集合号响,睡眼惺忪的禁军兵卒们稀稀拉拉开始集合。
封霄云听到号角声之后也走出营门,抬头看到只有大约不到三分之一的兵卒在集合。待开始操练,又看到这三分之一的兵卒中,多半连动作都做不标准,纯粹是在应付,真正认真操练的兵卒,不过十之一二。
只看了几眼,封霄云就转身回到自己帐内。
过会儿等到吃早饭时,指挥使韩胄居然到了。正在蹲着吃饭的兵卒们看到指挥使来了就像看到活神仙一样惊奇,忙不迭搁下手里的婉,站起来行礼。
韩胄一路走来,蹲着吃饭的兵卒们就一路站起向他行礼,好不威风。
带着身后一群耀武扬威的亲兵,韩胄一路大摇大摆走到了正蹲着吃饭的副指挥使封霄云身前。
韩胄定定站稳,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一言不发看着封霄云。韩胄在等待封霄云像其他兵卒一样,站起来给自己行礼。
封霄云抬头看一眼面前肥壮的指挥使,低头继续吃饭。
韩胄微怒,但好歹他这点儿涵养还是有的,继续一言不发等着。
封霄云端起碗,扬起脖,咕嘟咕嘟把一碗稀粥连带着剩余的一点腌豆喝干净。起身拍拍土,扭头就走。
韩胄眼角一跳,整张脸瞬间一抽。
昨天那个逢迎的亲卫眼力尖,立即走上前,扯着嗓子喊道:“站住!这是我家将军大人,三十万禁军总指挥使!你为何不来行礼问安?”
韩胄立即浑身抖擞摆好架势,等着看封霄云脸上的精彩表情。
封霄云顿一下脚步,随即继续迈步离开,根本不打算理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