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山海村中,一幢小屋内,一灯如豆。
不请老人以前所未见的严肃,郑重对徒儿封霄云讲解。
世间万丈红尘就是他最好的试炼场,不饱尝万般红尘苦辣辛劳,就不能知天地间芸芸众生之哀乐喜怒。不知芸芸众生之哀乐喜怒,就无法体悟出这天地间的大道。嬉笑怒骂皆是封霄云必经的风霜历练,苦乐逸劳皆是他必受的无可奈何。
这天地大道虽然飘渺不可捉摸,不可思议。但这天地大道却也近在咫尺,无时无刻不在一棵树,一朵花,一粒沙,一座山,一个人,非人,乃至兽类等,时时在天地万物中萦绕运转。只是修习者多沉湎于这缭绕红尘,不觉察尔。
道理何在?
只因这奔波在天地间或天上的芸芸众生,天上地下万事万物,无一不是天地大道化现而来。
所谓:有名而不知其名,强命之为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天地万物。
这天地间万事万物各类生灵有情无情,既然皆是天地大道所化,自然有天地大道蕴含其中。人人皆能云道法自然,然而谁又真知自然便是道所化,道即是自然。
在这万丈红尘中嘿,生出一个逍遥自在客。
封霄云顺着大路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大路上。
不请老人傲然绝立在山巅云海,目送自己的好徒儿渐行渐远。
“有你这样当师父的么?霄云年纪轻轻头次外出历练,居然什么都不许他携带。如今出门在外,没有钱财如何住宿?如何吃饭?没有疗伤丹药,万一受伤又该如何?”光明堂宗长封绮萝静坐一旁,替封霄云鸣不平。到底是当师娘的,比起狠心的师父,就是更心疼徒儿一些。
虽然至今为止仍未点头应允李青牛的求亲,但封绮萝却早已默认封霄云称呼自己为“师娘”。此刻,她实在看不懂李青牛这种教徒弟的方式,故此忍不住发声。
“我当年在诸大陆间游走,便是如此。我既行得,我徒儿自然也行得!”不请老人边凝神看着封霄云渐渐远去,边答道。
“李青牛,五十年都已过去,你怎么还是这么倔?”封绮萝不满地站起身说道,举动间自有一股成熟妩媚风情相随,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怪不得不请老人五十年仍旧对其念念不忘,甚至一直守在附近。
明明对这个徒弟心疼的不行,五年来世间昂贵难见的玉蜜芝就像白面馒头一样供着徒弟一天三顿随意吃。内有乾坤的罕见重宝聚灵天星葫芦更是随意地挂在徒弟腰间。里面还封着一个见识广博,心思毒辣的黑山魔君残魂,不请老人叮嘱其护着徒弟不被邪道恶徒蒙骗侵害。
给封霄云外出历练所穿那套颜色灰淡毫不起眼的衣裳,乃是二十七年荣枯草历经二十七年风霜火烧枯萎之后,才能长出一缕水火不侵藤麻,采集这藤麻编织而成一件衣裳。此衣水火不侵刀剑难破,是一件无价宝衣。
明明什么都给徒弟备好,偏偏要在最后刻意给徒弟制造些难题,也不知不请老头究竟是怎么想的。
封绮萝凤眸流转,飘给不请老人一道不悦的眼神。
不请老人赶紧谄媚地笑笑,低声道:“萝萝,你只知其一。我曾用天机术推算,推算出这小子已逢其时,正该此时踏入这红尘,方才令其出山历练。”
封绮萝轻转过身,不解道:“何为逢时?”
不请老人赶紧解释道:“如今第八大陆天地异象频现,正是天地重宝即将出世的征兆。”不请老人话说一半,便不肯再多说。
封绮萝站起身来,轻舒曼妙身姿,大袖敞领锦罗衫随着身形滑开,不经意间露出皓白如雪的锁骨,如酥香肩也差点露出内藏的无限风情。
一举一动间似有千种婀娜,万种绰约。烟视媚行,顾盼间凤眸带媚,又绝无一丝风尘之意,宛如凌波仙子一般。
不请老人当场看得痴了。
封绮萝掩口轻笑,恍如回到五十年前二人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那时候李青牛也像个傻子一般,总是被她“不经意”流出的妩媚弄得痴在当场。
“霄云是个好徒儿,我这当师娘的可见不得他吃亏。将来霄云要是有个好歹,我唯你是问!”
不请老人此刻已经痴傻,无论封绮萝说什么,只会下意识点头答应。可怜的不请老人,此刻完全没意识到他面前凌波洛神话中“师娘”二字的含义。
其实这五年来,不请老人与封霄云名为师徒,实如父子一般。封霄云昼夜修习阴阳太旋,不请老人也是不眠不休在旁护卫。
不请老人一方面封霄云照顾的无微不至,一方面又严厉无比的要求封霄云勤苦修习,甚至下山历练的要求近乎苛刻。这如此矛盾的做法大概也是应了那句俗话:疼儿不让儿知道。
不请老人再心疼封霄云,也知道若想让徒弟真正历练成才成为一代强者,就必须狠下心来让他经受世间红尘万般磨砺。
封霄云如雏鹰展翅,大胆而又好奇地踏入这滚滚红尘世间。
云巅,风云缭绕,一望万里。
不请老人正与封绮萝怯意闲坐,浅酌对饮。两人身下,是不请老人用风水二灵气,随意拽来一块云彩凝为躺椅,再以风为助,使其轻浮于云端。
单这一手本事,已臻化境。
封绮萝似乎是被眼前的美景勾起当年回忆,被酒意侵染的粉面微醺,轻道:“当年你李青牛便是如此,惯用这些fēng_liú手段。只恨我当时年轻见识稍浅,不慎着了